吧?大公子少来离城,饮食还习惯不?还不许我们奉那么点儿、点心点心、心意心意?说出去也不怕什么的!”又斜瞄着那位异族大汉,毕竟畏惧,没敢把第二个信封直接递过去,只问张神仙,“这位——”

  张神仙飞快地接道:“这位么,你们也看到啦,不是原人,也不会说咱们的话,咱们的话他也听不懂。对我们大公子倒是忠心得很。他叫什么名字?怪里怪气的发音,难学得很。我们五公子笑话他,说是我们大公子的影子。后来里里外外都叫他‘剑影’了。”

  甜滑下人边听着,边点头,边把第二个信封递给了张神仙。张神仙倒也收下,便答应进去通报。

  不移时,传出回音:大公子请两位进去。

  两个下人毕恭毕敬抬着红木拜匣,进得房去,但见里头已收拾过番,更见齐整。有微风,外的花木影子轻轻的摇。房间本不大,分二开。分界那儿做了道垂花门,刻着大朵的番莲,垂下萱草黄的缨络。门上是可以挂帘子的。两个下人记得上次来,这儿挂着鸱鸺花草纹莤红地的绢帘,分隔里外。如今帘子撤了,能见到下张紫榆木雕鱼嬉蛟腾纹杨妃榻,配了张同式样的榻几。几上只古铜盆蓄了满把的白菖蒲,边上叠了几本新旧不的书。

  那位甫进本城、便引得满城风雨的公子,正倚坐小几边,手头卷书,刚刚放下。两个下人乍眼望去,但见他仿佛也随和得很。冠幞,满头漆染般的黑发,只用支赭沁涡纹青玉簪束定,身披件家常大菱纹踯躅纟秋衣,足上双雪白袜子,曲足,另足就伸在榻边。

  两个下人只敢用余光瞄了眼,立刻低头。竟似上头有龙踞虎卧,六丁六甲护卫、压着他们脖颈不叫他们抬起来似的。

  “这才叫贵人!”他们心只有这句话,都在垂花门外立定了。门后炉茶铛,徐徐溢着清香。他们放下拜匣,恭恭敬敬道:“小人蒙飞老爷子派遣,小小心意,替公子略洗途尘。”

  便将拜匣头层盖子打开,

  里头四样菜,样鸭圭燕唇、样红烧鱼皮、样芙蓉车螫、样鲜虾酿豆腐,都是料不厌粗、烩不厌细的酒楼大菜,拿天女散花五彩瓷盛装,并当的酒具,是套。凤头酒壶里盛的,是正当令的玉髓酒。

  两个下人报了菜名、酒名。张神仙在旁和和气气的应过,进去回了云剑。云剑温言对两个下人道:“难得你们老爷子想着。其实不必如此。”

  两个下人胆气渐壮,又开下层。

  这层比上层深,里头装了整套象牙制镶真珠九柱戏滚球、小盆珊瑚树、对掌长的水晶如意。打开,真是照眼生辉。根据两个下人都转述,这都是飞老爷子准备给云剑:“房摆设,并把玩消遣的。”

  他们吸口气,准备开第三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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