灰不溜秋的鬼使们，边说，边抱团儿打转，很让人眼晕。
林代板着脸，双手抱胸，鼻子里哼记冷气：“我为什么要做善事？好跟我妈样早死吗？”
林妈妈是个单身母亲，拉扯女儿之余，还开了个孤儿院。她善良到什么程度？林代明明是她亲女儿。可是她宁肯克扣林代的糖果和芭比，也要给过生日的小朋友买个大蛋糕；每次林代和院里的小朋友发生冲突，她总是要求林代先低头道歉。如此善良，简直称得上圣母级别。结果如何？还不是早早过世，留下林代个人在适者生存的丛林社会里挣扎。
林代那时就发誓定会对自己很好。很好很好！把父母没能给她的，用这双手全挣回来。
眼看大富大贵，却“忽喇”下被拉到这里来，林代心头火气之旺，可以替阎王爷去烧锅炉。
“兀你这女鬼——”有个鬼使轻蔑地开口。
“别叫我女鬼！”林代*顶回去。
“你既女、且鬼，不叫女鬼，叫你什么？！”鬼使抱怨。
“叫我白骨精。”林代道。
白领，骨干，精英，占山为王、自食其力，比什么悲戚戚的女鬼动听多了。
有个鬼使嘟囔：“五行缺揍！这就该猴头来揍得你鼻血从肚脐眼往外喷……”
“你敢谩骂客户？！”林代大怒，美目凛厉扫——
那鬼使往同伴后头躲。堆鬼使滴溜溜打转儿，灰帽子遮着脸。那啥，最近活儿不好干，判官爷是有说过，响应上头号召，地府形象整顿！哪个鬼使收到客户有理投诉，就罚去血河疏浚！可是，如果那号称被欺负了的倒霉鬼都说不出投诉对象，那怎么叫有理投诉呢？对吧！嘿嘿，所以……
“——编号741748！”林代准确的叫出罪魁祸首领口旁边细小的编码，纤纤手指个个点过去，把所有鬼使的编码都叫出来，连着他们说过的话，噼哩啪啦全报遍，问：“有没有错？”
没错。
半个字都没错。
照这种精密度，投诉起来投个准啊！鬼使们五雷轰顶，后悔死了刚才的大嘴巴，哭丧着脸飘飘落地：“女鬼……呃不，白骨精小姐，您老人家看——”
林代大度的挥手：“我要看看你们给到我什么优惠，以决定是否投诉。”
于是她的案宗被拎到第位顺序。
林代坐在雪白洁净的“vip待命贵宾室”里，想着死后留下的大把好客户、好财源，不知便宜了哪个同事，正咬牙切齿、面目扭曲，房门开了，她信步走出去，举目看，呆住了。
当披着官袍的，大领导状的家伙，是只体型肥硕、上了年纪的老虎，好像有气管炎，喉咙里呼哧呼哧的，直勾勾望着她，副受到惊吓的样子。
旁边高高矮矮、胖胖瘦瘦的员工，还有个长着条手臂、条手臂都委委屈屈捂着屁股的小童工，都满脸惊恐的望着她。
难道是她表情太狰狞了？林代抹了把脸，换上很职业的微笑，给大家派发名片：“初次见面。久仰久仰！我是金牌律所执业律师，已得到合伙人提名，本科毕业于燕大，在米国常青藤s大学获硕士凭，先后在级、高级、最高法院甚至国外法院代理过案件，专精国际经济case，对公司股权纠纷、劳务、行政、刑事也有涉猎。执业理念是‘让更多的社会公众，享受更专业的法律服务’。如果各位有需要，我定竭诚代劳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