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这秒钟的时间,胤禛已经拿了主意,目光没有焦距的看看我和胤祥,慢慢对李卫说:“你去对他说,我在果亲王府灌醉了,人事不醒呢,就说福晋代我回太子:今日不恭了,明早再去请安。”
李卫答应声就往外走,邬先生却开口了:“慢!”
他语气冷冰冰干巴巴的说:“是非之时是非之人,岂能不见看看是什么状况,我们也能先得个章程。十三爷应去代见下,记得只观其,千万不要答应什么。”
这就是他的谋士思维,利益为上,总要有人有点牺牲——大家都知道,此时谁见太子,谁就必然受连累。
胤祥先是诧异的低头看我,听得此言,又大踏步走了。邬先生说:“我要去屏后看看。”李卫搀了他,也笃笃的消失在满院风雪。
只剩我和胤禛,安静了好阵子,他显然在紧张的思索什么,我实在是受不了这紧张沉重的空气,几乎想逃出这屋子,却又迈不开脚。
良久,胤祥和邬先生回来了,屋子里气氛总算有点活动,我不想再听,默默退了出去,守在外间。我不喜欢看这样的情节,更不喜欢自己出现在这样的剧情。
夜间,事态迅速发展。太子走后不久,康熙的侍卫德楞泰很快前来传旨:皇太子胤礽患疾暂行疗养,停用太子印玺,停止觐见臣工,加封大阿哥、三阿哥、四阿哥和阿哥为亲王,所有皇子立刻前往皇帝驾前侯旨……
胤禛和胤祥坐上暖轿,仍是狗儿等随从跟着,消失在风雪茫茫的黑夜里。
邬先生夜未眠,我守在他身边,却没心没肺的打起瞌睡——谁叫我都知道了情节呢虽然紧张惊险,但是知道这关,胤禛和胤祥都不会有事。
邬先生几次叫我去睡觉,我都不愿意,最后听得大自鸣钟敲了六下,我终于蜷在榻上睡着了。
低沉的人声我悠悠转醒,睡眼朦胧的看见格透亮,吓得骨碌坐起来,又发现身上盖着胤禛常穿的件狐狸毛斗篷。胤禛脸沉肃,看我的样子也忍不住莞尔了下,却有限疼惜酸楚之意——胤祥呢我连忙起来看时,外面天早已大亮,地上白茫茫的雪映得刺眼。
“邬先生,你仍和凌儿道,先由性音护送回府。雪化之后,皇上就该起驾回京了。”
告白
康熙十月底车驾回京,第二天就祭告天地,废黜太子,但十三阿哥很快被放了出来。场废太子风波之后,立刻又兴起了推举新太子的浪潮,结果康熙大惊于阿哥在朝野的势力,将其贬斥顿。新太子推选暂时作罢,京政局却已经被撩拨得暗流汹涌,漩涡丛生。
在这惊涛骇浪,胤禛倒是早已恢复闲适自若的状态,胤祥则只是副冷眼旁观的样子,每日纵然雍和宫的件来往雪片似的,他只四处优游。连几个小少爷好几次问小美人鱼究竟怎么样了,都被书房这不般的气氛和他们阿玛的眼神吓回去了。次数多了,竟然也就不再问了,可能小孩子心性,忘得快吧。
我很开心又回到了书房,现在才发现这个避风港的好处——我根本不用见到福晋,更完全不会跟那些姬妾有任何交集,还是这种气氛适合我。番忙乱下来,直到阿哥受挫,朝局看似重新恢复平稳,胤禛胤祥才恢复了各自正常的样子,但是大家都都很清楚,各位阿哥心里都拿着劲儿,好戏才刚要上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