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算是雍正登基以来与“爷党”的第次正式交手吧
胤禛,不,他们兄弟应该都是,如此骄傲,怎能容忍他人对自己……用胤禛的话说,“任意侮慢”
红眼相斗多年,不胜,既死,没有别的梯子好下台,这局怎么结束所有人都在等待。
三月下旬,春雨绵绵,雨丝细密得雾似的,风吹就四处飘散。这样的雨下过两天,晨雾也越积越重,日早上起床梳妆时,外只有白雾茫茫,连湖面也看不见了。
已近巳牌时分,换算成二十四小时制,就是快早上十点了,听说皇上卯时就走了,在前头领着上书房大臣和两位理政王大臣见人办事。我应在胤禛办事时悄悄陪侍旁,已成惯例,他早起时却又总不叫醒我……匆匆梳洗了,早饭也不及吃,只带着如意出门赶去。
竹篱上两朵不知名的鲜花刚刚盛开,花瓣上聚集了粒粒小水珠,晶莹剔透。雾太浓,抬头不见天日,前后难辨东西,还好从这里到议事的地方,只需沿着湖岸走,穿过玉带桥,到湖对岸便是。
随着圆明园地位提升而升做总管的太监高喜儿见我出门,连忙跟了上来:“主子,这天儿瞧不见路,您扶着点儿,当心草上水气打湿鞋子……”
扶着他慢慢边走边闲话,鹅卵石的段小路走到尽头,径直穿过片浅草地,前面应该是桥头的角亭。高喜儿为人柔媚细心,莆得提升,心要好好买力讨赏——皇帝身边已经有了李德全,他对我的饮食起居就分外用心。我还真没见过这样小意儿的太监,也觉得十分有趣,他爱讲些趣事笑话逗闷,正好我平时没什么话,有这么个人唠叨着也怪好玩的。路小心看着脚下,听他絮絮叨叨些衣饰上的闲话,数着新进的衣料应该打些什么样子的春装,没甚留意时,他突然止步,还拉拉我的衣角。我脚下正踏着湿漉漉的草,步子收不住,险些个踉跄撞上眼前的人。
又见鬼了。
“凌儿,别瞪我,原本没指望的,还真把你给找着了。”
似乎空气湿重的水气都凝结在他眉眼间,他的神和以前很不样。记得他总是笑着的,种高傲的、轻扯嘴角的嘲笑,少年时是轻狂,十年后是不羁。但现在他居然没有笑,微扬的剑眉和低垂的睫毛上还挂着点点很小、很小的水滴……
“雾这么重,也不拿伞遮遮,头发都濡湿了……”他用手背轻碰我鬓角,语气里尽是忧郁。
完全糊涂了,后退三步,左右看看:他身后,角亭和亭内两名亲兵服的随从都只能看见个大致轮廓,我身边是神紧张的如意和高喜儿,现在所处位置离湖面很近,隐约得见水面雾霭蒸腾,恍如幻境,除此之外我们之间就只有缭绕的水气。
“呵……最喜欢看你这般模样,顾盼之间,魂为之销……”胤禟勉强轻笑下,负手侧身,望着白茫茫空物的湖面,语气幽沉如梦呓,“十年了,你还是这副神情……听说你这些年再没拨过琴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