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咳咳咳”猛烈的气息刷过热辣的喉管,嗓子里好似有沙砾在磨擦,强撑开眼睛,重华看着身下的糙榻,有些愣怔,这是什么地方?
霎时记忆如cháo水般的涌来,私自出宫跟父皇到了上屹,被派去花府取花种,花家小姐的招亲,然后是——偷袭,抬手吃力的抚上后脑,凹凸的疤痕证实着曾经发生的切——
“你醒了?”春花把手边的活计放下,颇有些不满的看着床上的人,要不是爹非怎要把这人留下,自己家里那唯的头牛也不会被卖掉,早知道当初就不要救这个人才是。
“这——是——”声音就好似磨在石头上般,难听的让人想捂住耳朵。
“这里是我家,你最好赶快好,然后从这里滚出去。”真是的,自己除了作针线以外还要照顾这个外人,爹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,为了个不认识的人竟然把给她存的嫁妆都用掉了,她生病从来就没有请过大夫,大夫哪是穷人家请的起!
看眼床上人,黄蜡的面颊,脸上的伤疤虽然已经消失但到底还是留下些痕迹,不象当初把人拣回来时那么可怖,但整个凹下去的面皮也看不出什么好看来。
不甘不愿的拿了半碗稀粥过来放到重华面前,根本就不管床上昏迷了半月有余,鬼门关上走遭的病人是否有力气去吃,扭身就走。
“我去叫爹回来。”既然人都已经醒了还是赶紧把爹叫回来想办法把人打发了才是,这个家根本就供不起另个人的吃食。
这样下去,这个家迟早要毁了。
可当春花领着给人当长工的父亲急匆匆赶回来时,破烂的床上却早已没了重华的身影,就连跟他起来的那只嗜睡的黑猫也没了踪迹。
阵风洋洋吹过,带起屋上几根茅糙,飘落在几丈开外,然后再次被下阵风吹着跑远。
若说重华有什么不明白的,在看到脚边卷卧的黑类似猫般的云生兽时,就已经可以猜想到七分了,看来是这只失踪良久的神兽救了自己。
摸摸那有些暗淡的毛发,重华将他抱到怀里走出屋舍。
骆水湍急,若被冲到大河道里日行千里也未可知,不知是否还在宗州郡内。
重华将当日所发生之事又细细回想了番,他的身份不可能被人知晓,也就是说当时那人只是针对马十而来,而对个小小的花匠动手的原因只可能是——冒充潜入上屹苑。
上屹苑花匠没有上千也有百众,若是要冒充确实是最不容易被人怀疑的选择。
自己当初当了花匠不也是冲这点?没想到后来竟然被别人钻了空子,这么来自己失踪这么久,阳石的人还没有找来也就有了解释。
虽认准仲骆不会轻易被人趁了空子,但不怕万就怕万,重华还是决定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,他的身份不能暴露自然不能借助官府的力量,召集青卫的话,也要到大些的城市,穷乡僻壤他可不认为青卫的势力已经到了这种程度,只盼望有那么两个在外执行任务的青卫看到暗号来找他会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