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,什么病啊?”

  “也不知道,大热天的浑身冰冷,现在还钻在被窝呢!”

  “看医生没?”

  “我出来的时候,我妈去叫医生了,千万别禽流感才好!”

  “唔!”老头从怀里掏出叠黄纸递给门口的小子,“这个给你妈,上次你哥忘了带上了。别呆在镇上顾着玩,买了东西就回去,告诉你哥,身子好了就回来!尽快!!”

  门口小子嘻嘻笑,“知道!”说完转身就走!

  老头关上门,低着头想着什么,踌躇了半天。而我坐在边,不说话,尽量拖时间呆在这里。他想了半天,终于想起了我。“上午就别走了,帮我把!”

  哈哈,正合我意!我急忙点头,“要我干什么?”

  “跟我去夏家,给夏家大奶奶的棺材上火漆!”

  5

  于是,我留了下来,留在老头的家里吃饭,我也跟着那个小子样叫老头为“榕叔”!整个午都帮他煮老火漆,听他讲故事。他只讲下午给棺材上火漆之事,对那《月光光》的儿歌却只字不提,不管我怎么问都不说,我只好作罢。好在他所说的老火漆的事也挺有趣的,所以还不至于发闷。老头沉默寡言,问句答句,这里便把对话整理番写了下来:

  给棺材上火漆,里面的讲究可大着了!

  寻常棺材只是涂上层油漆就罢了,这种棺木表面看着光鲜明亮,但根本不能防潮、防虫。埋进坟里,不用两个月就会被地下的白蚁蛀开,这棺木里头的尸体那是肯定得受万虫噬咬之苦,按“明楼”先生的看法,死后躺进这种棺材,下辈子肯定是不能安生了。但对穷人家来说,死后能有口薄棺材,坟上有块碑那已经是很好的归宿了,谁又能管得了下辈子呢?更何况世间不肖子弟多,只管面子上光鲜看得,老父老母两脚伸,辫子翘,买口外表看着光鲜明亮的薄棺,装了老父老母尸体,让众邻居看了啧啧称奇,然后,找个地方随便埋就此了账。管什么老父老母死后万虫噬咬,在阴间受怎样的苦楚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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