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望着外迷蒙的夜,长长喟:“欲戴王冠,必承其重!”然后仰首将酒猛灌下去。

  茅台,53度。

  辛辣的酒味划过喉咙,感觉比刺激。范小圆接连被呛了好几下,硬生生撑住才没让自己喷出来。待得最后口饮下,胸立时翻起了令她恶心的热意,她忍着不吐,脑海转而激起了第阵晕眩。她扶着墙跌跌撞撞地栽到床上,在天旋地转只有个念头:妈的,还好明天周六!

  大熙朝,在满屋焦灼不已的宫人直勾勾的注视,女皇突然惊坐起来。

  “?!”所有人都吓了跳,接着,王瑾头个冲了上去:“陛下,您醒了?!”

  “耽误了宫宴是不是?”范小圆急匆匆下榻,“快,更衣梳妆。尽量简单点,端庄大方不出错就好!”

  在极度的紧张,她突然变得格外理智。

  先前,所有人告诉她的都是在服饰上绝不能省,否则会叫番邦觉得自己看轻他们,引发外交危机,她也是这样觉得。但现在她突然想到——不对啊,他们上次来还是三十多年前,三十年的光阴,来的定不是同拨人了,首先就从对比。其次,就算要比,那么时隔三十多年,远在千里之外的异国发生礼制变化,对他们来说应该也很正常吧?

  当然,她也不会搞得太朴素,该有的女皇范儿还是要有的!

  然后,化着化着妆,她猛地又意识到另个问题。

  ——现在按照时间来算,宴会应该已经开席了。那么她“姗姗迟来”真的比不去好吗?

  万摄政王已经想办法打了圆场,解释清了她不去的原因呢?

  她即刻想找个宫人问问情况,但接着想到,问他们大概也没用。

  这个地方,完全以她这个女皇为尊。就连麟德贵君这样地位颇高、与女皇也十分熟悉的人,在皇权之下也时常胆战心惊。当下她如果问旁人她是不是不去更好……估计就算她指天发誓绝对没别的意思,别人也不敢说对啊都迟到到这份儿上了您确实不去更好。

  但她觉得,现在搞清楚这点真的很重要,没准儿就能避免场不必要的危机呢!

  于是在戴上最后根发钗后,范小圆跟王瑾说:“帮我传两个暗卫进来。”

  不到分钟的工夫,两个暗卫小姐姐就进了屋,朝她抱拳:“陛下。”

  陛下笑吟吟地问她们:”你们有没有办法在神不知鬼不觉的前提下,带我看看大殿里的情况?“两个暗卫:“?!”

  就这样,刻之后,在神不知鬼不觉的前提下,大熙朝至高上的女皇陛下,上了房。

  暗卫悄悄拨开两片房瓦,范小圆往下看去,很快看出大家都只是在干聊天,没人动桌子上的饭菜,显然是在等她。

  她就想赶紧下去,却在此时听见个讫儿瓦力丹人用蹩脚的汉语笑叹:“唉,大熙真是什么都好。山好、水好、吃得好,女儿家个个有本事。唯独可惜的就是,男人都太废物啦,不像我们讫儿瓦力丹的男人,和女人样可以骑马打仗、做官经商,我这趟过来都没人陪我跑马练剑,真不太痛快!”

  范小圆看着她,不觉眉头微蹙,暗卫压音道:“这是讫儿瓦力丹王子卢加卡,他姐姐玫加卡是王储。”

  转而就听摄政王朗声笑道:“殿下这就强词夺理了,我大熙虽鲜有男人学这些,但派去殿下身边的女侍卫可都能和殿下练剑跑马。怎么,不能让殿下尽兴么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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