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论是永拙还是蓝冰雨都没听懂夜深说这些是想表达什么。不同的只是,永拙的目光显得越来越不耐烦,而蓝冰雨则是暗暗担忧。她的坐姿已经经过调整,随时可以起身应对。虽然不觉得这名僧人会暴起伤人,但不怕万就怕万,还是准备万全为妙。
夜深继续说着:“我曾经问过外祖母两个问题。第,我们偷吃佛的东西,佛不会生气吗?外祖母说:不会,若是为了这点小事儿动怒,那佛又岂会被称作佛呢?”
“第二……”他竖起两根手指,“我又问,我们给佛上这些供品,简直就好像是把佛当乞丐样应付,佛也不会生气吗?外祖母说:不会。”
他看了看蓝冰雨,又看了看永拙,微笑着讲出了后半句——
“在佛的眼里,他和乞丐并没有什么不同。”
永拙微微挺身,似乎想要说什么。但夜深屁股坐在了蒲团上,他接着说道:
“我外祖母最讨厌那种平素作恶多端、不仁不义的人供佛。那些人好像都相信‘放下屠刀,立地成佛’这个说法,他们以为不管他们做了多少恶事,只要给佛塑了金身,只要三叩九拜多念几句佛经,只要多捐些香火钱,佛就会赦免他们的罪孽。可是不会,佛只会用悲哀的眼神望着他们身后的钱财,望着他们脚下的尸骨。即便是佛,也不是什么情况下都笑得出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