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在家里照顾佟越。反正厂子里现在也没什么活儿,少了两个人还运作得过来。李炜民倒是高兴坏了,佟越却因为他以自己的名义私自请假而不悦,况且这小子只是在家里看电视罢了。

  顿了会儿,或许是为了打破这令人难堪的沉默,李炜民又说话了:

  “过会儿去澡堂子不?哦,你那个疮不能沾水吧?”

  洗澡。佟越想起自己上次洗澡还是在半个月前。租住的房子里没有太阳能,偶尔能烧点热水擦擦,要么就干脆冲凉。但他觉得自己需要大洗次。也许,去去晦气。

  “能洗。”他说,“就过会儿。没事儿。”

  等洗完澡回来再擦药,应该不迟。他尽量乐观地想着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他们常去的洗澡堂就在马路边上,“龙头浴池”四个字用金粉漆了闪亮亮地挂着,二十块钱人,搓背再加五块。听说北方的澡堂子花费连这半儿都不到。以前他们曾经去附近的大学洗,那儿没有池子不能泡澡,但可以冲热水,按时间算,分钟两毛钱,胜在便宜。可惜后来高校管理严格了,进出都要刷卡通,他们便再没有机会。

  他们很走运,浴池刚刚放了新水,泡下去开始烫得难受,紧接着就舒爽起来,所有的毛孔都发出欢快的尖叫,也许除了后背上生疮的部分。它们在热水阵阵地刺痛着,但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。

  来泡个澡是正确的决定。佟越舒了口气。又过会儿,他坐到台子上给自己打肥皂,李炜民就坐在他后面。佟越四处搜寻着搓澡师傅的踪影,给生疮了的背部搓澡也许有点儿危险,但他觉得只要事先跟师傅商量好,应该没什么问题。只是常见的那个师傅眼下不在,只有个彪形大汉戴着搓澡手套脸恶气地站在那,他的胳膊上纹着只蝎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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