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只是契约式的夫妻,契约式的关系。
而且按照预定,此时此刻的两人本应已恢复了单身状态才对。
但是……
秦瑶歌枕着夜深的大腿,度犹豫着是否该起身,但挣扎了下,还是选择了继续保持这样的姿态,只是转头望向墙边,不再面对着夜深的脸。
她心里很清楚。
夜深是为了她才会留在这里……这件事。
尽管谁都没有对她讲过,不论夜深自己,还是舒琳、乐正唯以及那些照顾她的护士们,谁都不会开口去提这种事情。但她还是知道。秦瑶歌不是个笨蛋,像这种事对她来说,是只需要稍微动动脑子就能够想明白的问题,不存在任何难度。
所以她心里清楚。
自己成了累赘……是自己拖累了夜深。如果不是为了她,夜深大可以不受雨深红的摆布,大摇大摆地离开。但现在他只能留下,必须留下,只要她在这里,就像是牵线控制着夜深这个木偶。只要以她的性命作为威胁,夜深就只能按照那些人的指示去行动。
而她自己,要想活下去也只能依赖于夜深。她知道自己对于这个组织来说几乎没有半点价值,如果没有夜深,她就只能静静等待着死亡的命运。
她并不想死,尤其……是那种恐怖的死法……
想到之前自己经历过的事情,想到被束缚在那个培养罐时所看到的东西……秦瑶歌忍不住再次发起抖来。仿佛是感受到了她的恐惧,夜深在睡梦之加大了手上的力道,温暖的感觉与某种坚定的意志同从他们紧握的手传来,秦瑶歌的呼吸也渐渐归于平静。
她收回视线,再度望向头上那张双目紧闭的面庞。
为了活下去,只能利用夜深。
这种行为,这种想法,全部都是卑劣的。
她心里很清楚。
但她同时也知道,就算把这种心思告诉夜深,就算让他不要再管自己,夜深也定会用“这不是你的错,我是自愿这么做的,所以你不需要自责,好好调养身体,别为我担心”这样的话语来回答。他不会说那只是她的胡思乱想,也绝不会放弃她,正因如此……
对不起……秦瑶歌在心说道。请再让我利用下……请不要丢下我个人……
她也同样用力回握住夜深的手,手心的暖意相互交融着,催促着她快些安然的梦乡之。
但,在那之前――
咦?
似是突然看到了什么,秦瑶歌睁大了眼睛。
段时间没有打理,夜深的头发长得过头了,但在数的黑发群,根白发却不知何时生长出来。秦瑶歌轻轻抬起那只本是抓住夜深衣角的手,以尽可能小幅度的动作向那根白发伸去。
然而――
她的手在半空停住了。
仔细看,白发不只根,有两根……三根……五根……怎么会……
秦瑶歌的计算在途就停止了。
那不是单用眼睛看就能查得清楚的数目。白发实在太多了,尽管每根都是孤立在黑发的群体,但这里根,那里根,不知不觉间就布满了整个发区。这还只是前面能看见的部分,后面呢?可以想见只会更多。
秦瑶歌放下了手臂。
怎么会的……怎么会……
直到那日出门前,夜深的头上应该还是连根白发都没有的状态。毕竟和他朝夕相处了年,这点秦瑶歌可以肯定。但为什么……为什么会这样的?只是短短数日,他的头发就如同苍老了十年般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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