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僵硬地抬头,看到青衣如仙的沈青崖,和对方手即将落下的剑。他本能地想要抵挡,可是冷意已经顺着伤口缠绕住了心肺,他再也动不了了。
孟七七死了没有?
他不知道。
城的同伴还活着吗?
他也不知道。
恍惚间他看到远处的白雪缓缓走来只白鹿,它的鹿角散发着淡淡地微光,清澈的眼眸倒映着狼狈的自己。
银铃般的笑声忽然出现在他的耳,他似乎看到个俏丽的小姑娘绕着白鹿欢喜地说着后山的花儿开了。
“星竹……”
“星竹……”
剑尖刺下,鹿鸣呦呦。断续的呢喃,最终凝结成句不甘的挣扎的呼唤。
“星竹!”
这声呼唤仿佛跨越了万里雪飘,准确误地传入神京城。被护在壁垒的沈星竹,在这刻陡然发狂。
她似是感应到了什么,眼眶里渗出泪水,缕神识即将冲破混沌的脑海将本真唤醒。可她还被困在这躯壳里,法挣脱、法言语。
她的血液在灼烧,暗红的纹路遍布鳞片之下。
这感觉太痛苦了,她想出去,于是拼命地挣扎,遍又遍地撞击着壁垒,哪怕撞得头破血流也不停歇。
小玉儿在外头看得心惊,她每撞击下,他的脸就更白分。
“大师兄,她、她怎么了?该怎么办?”
陈伯衍已然盘坐在地,单手拄剑,身上沾满了飞雪和尘土。血花在他的胸口层层绽放,他的脊背却依旧挺得笔直,可对于沈星竹的异常,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。
若是沈青崖在此,或许可以安抚她,可他不在。
他蹙了蹙眉,正想掷剑将她打晕,总好过让她承受痛苦。可就在这时,沈星竹忽然发出声痛苦的哀嚎,那哀嚎起初是纯粹的兽吼,可到得后来,陈伯衍竟从听到了丝隐约的女子的呼喊。
他立刻停手,严肃地盯着沈星竹。
小玉儿却不管那么多,他惊喜地趴在壁垒外看着她大喊:“星竹师姐!星竹师姐你醒醒!我是小玉儿啊!”
“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!”
“我师父是孟七七,还有青崖大哥,青崖大哥还在等你,你还记得他吗!”
起初,沈青崖对于小玉儿的话没有丝毫反应,因为她太痛苦了。可当“青崖”出现,却仿佛道白光照耀进混沌天帝,她蓦地颤了颤,满是痛苦的眸恢复了丝清明。
陈伯衍当机立断:“继续说,小玉儿。”
小玉儿哪敢耽搁,干脆将他知道的有关于沈青崖的事情件件说给沈星竹听。
“星竹师姐,你还记得青崖大哥腰间的那个荷包吗?那是你针线绣给他的,青崖大哥可宝贝了,日日戴着。我师父还常常那这个打趣他,青崖大哥还羞红了脸嘞。”
“青崖大哥……”
小玉儿生怕她听不清楚,字句说得认真。沈星竹听清了,泪珠断了线般往下掉,可痛苦不减。
她愈是想要听清楚,脑子就愈是像被针扎了样。她知道这个青崖对自己很重要,听到这个名字,就忍不住心生欢喜呀。
她也能感觉到远方似乎有个很重要的人在逝去,她再也见不到他了。
可她仍被困在此处,坚硬的躯壳包裹着她,更困着她的心。
“啊啊啊啊啊!”她痛苦地蜷缩在地,吼声渐渐带上了哭腔。
“星竹师姐!”小玉儿的心狠狠揪起,隔着壁垒他奈又彷徨。他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