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及此,新娘子的脸上绽放出抹温和的美丽笑靥。
这笑靥看得恰好路过的鬼罗罗阵晃神,他站在某户人家高高的院墙上,怔怔地望着轿子离去的方向,脑海忽然浮现出颐和穿着嫁衣的模样。
若是、若是……
他被自己脑海立的念头缠绕着,心里竟生出丝绮念来。只是片刻后,风雪来袭,他又冻得打了个哆嗦,下子回过神来。
顿了顿,他又继续往后三街走。
后三街的吉祥客栈,已住满了修士。不过从昨日起,所有孤山剑阁的弟子都搬到了后院居住,蔡东家将通往后院的门合,后院与客栈,变成了两个独立的居所。
修士们都知道,剑阁的小师叔受伤了,正在后边养伤,故不敢轻易打扰。
这会儿,小玉儿双颊红扑扑地端着饭菜从后厨出来,穿过人群身姿灵活地往后院走,那机灵样儿,让修士们欢喜不已。
“小玉儿,又去给你师父送吃的啊?什么东西这么香?”有人打趣他。
“不告诉你!”小玉儿跑得贼快,还不忘回头冲那人做个鬼脸,恁的可爱。
此时此刻,吉祥客栈的后院里,株腊梅开得正盛。
本该卧床歇息的孟七七正穿着身白劲装在院练剑,剑风所及之处,飞雪轻舞。间有花瓣飘落,他便以剑震之,又将其飘飘扬扬送入空,似点朱砂摇曳日光。
英武仙君,红梅飞雪,当是大美景。
可总有那么两个人,要说些煞风景的话。
“小师叔分明答应我好好卧床歇息,怎的我刚走开会儿,你便又不听话了。”陈伯衍出现在石桌旁,不赞同地看着孟七七。
孟七七挑眉,剑刺向陈伯衍,他却避也不避。剑尖在他喉结处停下,剑刃上停着朵娇艳红梅。
“啧。”孟七七看他那沉着镇静的模样便觉趣,转手便将那梅花挑进了茶壶。红泥小火炉烧得正望,茶水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儿,带来丝暖意。
不解风情的陈伯衍拿起旁的狐裘大氅为孟七七披上,伸手摸到他已被风雪吹凉的汗珠,眉头轻蹙。
“再不可如此胡闹了。”
“我只是小伤。”孟七七再三重申。
“小伤也不行。”陈伯衍并不认同他对“大伤小伤”的定义,只是孟七七贯会讲些歪理,想要制住他,讲道理是行不通的。
他便冷着脸把孟七七按到椅子上坐下,亲手斟了杯热茶放到他手里,盯着他小口小口地喝完,面才稍有和缓。
孟七七见他如此,便会收敛些,抬起狗爪子戳戳陈伯衍的脸,半哄半调笑:“好了,给爷笑个?”
陈伯衍不答,君子端庄。
孟七七便往他怀里坐,“我觉着凳子也冷,大师侄怎的都不帮我捂热咯?不是心疼我吗?”
陈伯衍每每被他这赖打败,伸手环住他认命地供他取暖,手却灵活地钻进他的外衫,确定伤口没有裂开,才作罢。
孟七七骂他是“衣冠禽、兽”,这也伤大雅。
小玉儿端着饭菜躲在水井后头,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在这个时候出去。大师兄和师父好像又在做些羞羞的事情,青姑姐姐说多看了会长针眼。
长针眼对小玉儿来说是件很可怕的事情,因为他本就只有只眼睛能露在外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