颐和公主紧握着名剑, 面露肃容。刚才名忽然躁动, 差点儿从她手上脱走。哪怕是现在,躁动渐渐平息,可颐和还是从名的身上感应到丝渴望离去的意思。
可这怎么能行呢?
颐和虽然把名剑在她手的事情瞒了下来,不欲叫神京的人知晓, 可她千幸万苦才得来的剑, 怎能轻易放手?
思及此, 她伸手抚摸着剑鞘,再次陷入深思——名剑上到底还隐藏着什么秘密?为何她通过了考验,却还法让其认主?
如果最后是竹篮打水场空,那她又算什么!
颐和愈发感到不安,遍又遍地抚摸着剑鞘,却法获得真正的宁静。她蓦地又觉府过于冷清, 便唤来如笙,问:“鬼先生呢?”
“回殿下,鬼先生还在护阵司。”
“孟七七?”
“是,殿下。”
颐和蹙眉,时至今日,她还是法窥探到鬼罗罗的心。偶尔她会有种“只要她问,鬼罗罗就会把切说分明”的错觉,可她与他相伴数年,些在旁人看来很简单的问题,她却法说出口。
总觉得若是问了,她与鬼罗罗的关系就变了。
可她真的希望如此吗?
颐和并不确定,也着实法停下脚步仔细思考她与鬼罗罗之间的问题,站起来道:“准备准备,我要进宫面圣。”
如笙依言退下,不多时,便随着换了身素粉宫装的颐和入宫。
颐和已久不穿宫装,飘逸的裙摆会阻挡她的脚步,宽大的衣袖更不利于她抽刀拔剑。穿惯了厚重的戎装,再换上这轻便衣裳,便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,落不到实处。
颐和不喜欢这种感觉,可今日她还是特意换了身衣裳去见她的父皇。
皇帝似乎很满意她的这身打扮,脸上病稍退,被内侍扶着坐在了纱帘后。他隔着纱帘望着已然出落成个大姑娘的女儿,心忽的泛起几丝柔情。
可是开口,便又变成了那句,“他仍是不肯来见我。”
颐和会意,道:“父皇,前方战乱,周前辈许是同缠花仙子道去了玉城,实在暇入京。待大乱平息,前辈定还会来的。”
皇帝没有说话,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。
“小九如今劳你照看了,朕知你从不与这些兄弟过多走动,可今时不同往日,你懂吗?”
“女儿省得。”
颐和如既往地顺从,她似乎仍是那个只为皇帝解忧的好女儿。可皇帝看在眼里,眸却愈发幽深。他曾想过,若这个女儿是个儿子那该多好?她的能力、品行都比皇子们好太多了。
皇帝心惋惜,便对她愈发地委以重任,将个本该修习琴棋书画的闺阁公主,放任成了如今的模样。
越是想,皇帝便越是愁肠百结,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。
颐和听他仿佛欲把心肺呕出,连忙掀开纱帘为他顺气,却被皇帝倏然抓住手腕,幽幽问道:“颐和,你也不小了,早已过了咳、咳咳……寻常女子出阁的年龄。父皇问你,可有意的人选?”
颐和的身体有刹那的僵硬,很快又恢复如常,伸手轻柔地拍着皇帝的背,道:“如今天下大乱,父皇龙体有恙,女儿哪顾得上这些?”
皇帝却摇头,问:“你觉得……孤山剑阁如何?”
这下,颐和彻底愣了,她可真想不到,又是谁如此有才,竟想到将她嫁入剑阁。是了,如今剑阁当道,把她这位公主嫁出去笼络剑阁的人,哪怕只是嫁寻常弟子,都是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