腕下。

  “星竹姑娘送你的?”孟七七揶揄。

  “只是逢年过节送的些小物件罢了。”沈青崖如此说着,耳朵却有些微微泛红。

  孟七七也不多打趣他,这人脸皮薄,可经不起折腾。笑了笑,他道:“下次去天姥山,你可得记得提醒我带对兔子灯笼给她,否则她该念我了。”

  “师妹生性温和,怎会念你呢?”沈青崖柔声道。

  “她也只是对你那般罢了。”孟七七摇摇头,似是想起了什么,忍俊不禁。

  陈伯衍忽然岔开话题,问:“小师叔怎么样了?”

  沈青崖递去个宽慰的眼神,道:“甚要紧,只需防着禁术失效时的反噬便好。倒是阿秀你接连破境,此前又于城墙下悟道,该寻个时间好好闭关参悟才是。”

  “我知道了,等离了神京,我们便回趟孤山吧。”孟七七如是说。

  亥时三刻。

  孟七七披着衣服下楼,循着大堂里唯盏还亮着的烛火看过去——果不其然,此时还坐在楼下的,只有那位老刀客。

  此时,屋外的风已然脱去了温和的外衣,呜咽着拍响门板。

  “前辈。”孟七七轻车熟路地在他面前坐下。

  老刀客点点头,仍是如既往的冷淡。只是在孟七七谈及“刀法”二字时,他忍不住开口道:“你不是个剑修么?”

  “我偶尔也使刀。”孟七七笑道。

  “你是修士,我是普通人,我没什么可教你的。”老刀客说道。

  “昔年王鹤向牧童问道时,他可早已是名扬天下的大师。比起他来,我不过是个修行路上的幼童罢了。”孟七七道。

  闻言,烛火跳了跳,老刀客在明灭不定的烛光看着孟七七坦荡磊落的眼神,沉默片刻,道:“你想问什么?”

  孟七七随即将自己的问题股脑儿抛出。

  其实今日与赵西对战时,他便有所顿悟,只是他毕竟道行浅、年龄小,看问题的眼光远不如老前辈那般毒辣。

  于是他便想到了老刀客,前来虚心求教。

  子时。

  半掩的忘了关,几缕风把夜雨带进书房,打湿了季月棠的案头。他懊恼地看着刚刚写完又立马报废的策论,叹了口气,起身关。

  只是走到边时,他看到漆黑片的夜空,远处偌大的皇宫只剩下个模糊的黑的轮廓,宛如只远古巨兽,悄悄潜伏着,不知何时便要苏醒。

  他回头,望向坐在桌边看书的男人,道:“萧公子不回去帮你师父么?”

  萧潇抬头问:“他是我师父,是引我修行路的人,岂会需要我帮忙?”

  季月棠歪着脑袋想了想,而后踮起脚关上,坐回萧潇身边,支着下巴看着他,问:“其实我有点好奇,你跟他差不多大呢,怎么会拜他为师?”

  “那也是……个雨夜的故事。”萧潇仍旧笑着,风流贵公子般的笑容即便在昏暗的烛光下,也不会有丝毫失。

  他兀自回忆了阵,而后合上书本,道:“故事并不美好,你还想听吗?”

  季月棠将灯芯挑亮了些,端正坐好:“当然。”

  讲故事的人,听故事的人,都已经准备好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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