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林台筑有高阁,四周树木环绕,花糙缤纷。孟七七正负手站在玉林台旁的株杨树顶,风轻轻吹着他那件天青的纱衣,露出腰间的秀剑。
陈伯衍以神识探他的修为,已从不可知,变成了深不可测。
“你又开启了禁术?”陈伯衍落在他身侧,伸手抓住他的胳膊。
“你怎么来得这么快?”孟七七挑眉。
“小师叔跑得也很快。”陈伯衍沉声,脸冰冷得可怕,“我说了让我先去处理,为何还要轻易开启禁术?”
孟七七轻笑着反问:“你能替我挡次两次,还能直替我挡着吗?你与我练剑多次,应该早猜到我的真实境界了——如果我不用禁术,必败疑。本来我还想再拖延段时间,待我境界提升会更有把握,但我转念想,若我迟迟不应战,迟早会露馅。不管是皇先生对我的态度,还是仙门人对我的态度,其实都取决于我的实力。剑阁好不容易踩着王家立了次威,我不能功亏篑。”
“所以更应该慎重,不是吗?”陈伯衍道。
“可我表现出来的样子,直都是横行霸道的,若我在这件事上再拖延,换作是你,你不怀疑么?刚才那个李乐的态度就已经很有问题了。”孟七七反问。
“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。”陈伯衍紧盯着他的眼睛,道:“可都是歪理。”
“歪理也是理。”孟七七义正词严。
陈伯衍凝眸看着他,末了,万般怒意终化作声叹息,道:“你既如此有理,为何还跑得这般快,就那么怕我骂你?”
孟七七望天,道:“我怕你做甚?你不知道我现在变得很厉害了吗?你现在跟我打,可不定能打得过我,大师侄。”
“那你看着我。”陈伯衍将他掰过来,两人面对面。
孟七七施舍般地抬了抬他尊贵的眼,道:“你又想做什么?”
陈伯衍:“你的禁术究竟能维持多久,回答我。”
孟七七:“七天。”
陈伯衍:“周自横可曾告诉你它的危害?”
孟七七:“……”
现在跑还来不来得及?
“阿秀,你不该瞒我。”陈伯衍看他的神,就知道禁术的危害定大到他根本不敢对自己明说。
所以他没有句商量,就赶在别人察觉之前,再次开启禁术。
深吸口气,陈伯衍再问:“你之前共用了几次?”
孟七七转过头去,目光遥望着神京城远方的轮廓,思虑再三,还是说了实话:“三次。”
说罢,他又回头看向陈伯衍,道:“放心吧,禁术的危害虽然严重,但并非没有痊愈之法。若没有这个禁术,我此时也没有机会站在这里。”
也没有机会,再次与你相见。
周自横曾警告过他,轻易不能动用禁术,轻则经脉受损,重则折损寿命。
但是大道苍茫,他不过就是天地间只小小蝼蚁,有失,才有得。
“有些事,拼拼才会知道结果。”孟七七道。
“我明白。”风轻轻吹过,陈伯衍在孟七七的眸看见自己的倒影,那是纯粹而清澈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