语毕,颐和公主看也不看顾明义眼,大步流星地离开现场,边走边冷声道:“封锁此地,把所有尸体都带回玉林台,个不落。”
“还有。”颐和公主走到门边,又停了下来,转头眯起眼道:“此事由本公主接管,禁军不得插手。请顾将军回去管好你的手下,谨记前车之鉴,切莫再生事端。”
此举警告之味甚浓,且完全不加掩饰。顾明义好歹是员大将,手握重兵,岂能被她如此奚落。可颐和公主现在握着皇帝的令牌,谁也得罪不起,顾明义只得硬生生忍下这口气,目送她离开。
可他没想到,颐和公主刚走,她那些手下立刻过来驱赶顾明义,简直肆忌惮。
“好,很好,本将军这就走!”顾明义拂袖而去,禁军自然跟着撤离。然而离开黑街的顾明义却并未似表面那般愤怒,他随手遣人去大将军府禀报最新情况,而后马不停蹄地收拢人马回到防卫司。
防卫司的秘门之内,个黑衣人正单膝跪地等着他,而且此人正是方才从颐和公主眼皮子底下逃走的那位。
关上门,顾明义点亮火烛,幽幽问道:“都处理干净了?”
黑衣人点头:“都处理干净了,甲五那条线上,已个活口。”
“错。”顾明义的脸半隐在黑暗,语气也冷了几分,他重复道:“你错了,活口还有几个。”
黑衣人不解,他明明带人全部杀光了,哪里还有活口?于是他忍不住抬头辩解,谁料他的视线刚触及顾明义的下巴,还未看清他的脸,抹寒芒便在顾明义手闪现。
锋利的刀,割破了黑衣人的咽喉。
黑衣人捂着脖子助地倒在地上,兀自挣扎着张大了嘴巴,却说不出个字。喷涌的鲜血染红了他的双手,亦堵住了他的喉咙。
临死前,他只听到顾明义冷酷情的话语——“这样,才算个活口都没有了。”
顾明义身居高位多年,做事向来谨慎。在大将军府收到消息的第时间,他便派人前去处理后患,恰好快了颐和公主步。
所谓失之毫厘,差以千里。
此时的颐和公主,第次满脸怒容地在她的玲珑阁里摔了地的花瓶脆片。娇嫩的鲜花落了地,被水打湿了花瓣,蔫蔫地搭在鬼罗罗脚边。
鬼罗罗捡起支牡丹,道:“公主殿下何必发那么大的火?”
颐和公主怒极反笑,道:“我早便让你盯着黑街,那些人被杀的时候你在场对不对?为什么不出手阻止?!”
“原来公主殿下气的是这个啊。”鬼罗罗却仍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花瓣,嘴角噙着笑反问:“那些渣滓,留下来做什么呢?”
颐和公主深吸口气,沉声道:“他们的命不值钱,可我的线索不能断。”
鬼罗罗道:“线索总会有的,即便今晚这桩事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,你也早有准备不是吗?我知道你是想把他们的罪名落实得更彻底,但罪不论多,只要皇帝不再相信大将军,只要个罪名就能让他死透。”
颐和公主怔,立刻便想通了其奥妙,道:“你是说,你放手让大将军处理活口,是想加深我父皇对他的猜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