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慧混在人群之，路来到二十医院大楼之前，个没有注意，和从里边推车出来的医护人员撞上了。
撞击的力量唤醒了失魂落魄的她，也撞动了车上的老人。
她连忙抬头：“不好意思……”
躺在车上老人歪了下头，覆盖在他脸上的白布轻轻滑落。
关慧看见他的容貌。
他瘦得皮包骨头，眼睛蒙着层灰的翳，耳朵耷拉着，微张的嘴里牙齿全没有了，而他瞪着天空的样子，像还在发出“嗬”、“嗬”的挣扎求生声。
关慧仓促退后两步。
她看着推车继续向前，看着穿白衣服的医护人员冷冷拣起掉落下来的白布，重新盖在死者脸上，继续向前，像行走在既定轨道上的机器，麻木而僵硬。
喧嚣的医院在这刻陌生得可怕。
高耸入蓝天的大楼变成了竖起起来的棺材，蕴藏尸体，和正变成尸体的人。
关慧打了个哆嗦。
冷风吹透她的大衣，吹入她的骨头缝。
她突然惶恐起来，想起了桑晴最后和她说的话。
那些话是，那些话是——
“你们也别不信我，我也没地方去了，就呆在这里。”
“你们有两个人，可以个去照顾小军，个在这里看着我。这样总能证明我的诚意了吧
“唉，你怎么就不明白呢，我是真的没有钱，你堵在这里守我三天五天，我都没有钱。
“再说了，你可以等，小军可以等吗
“救人如救火!
“别的不说，你试着打打我给你的电话号码，拿消息去问问，就算不能立刻成交，总也可以拿个几万块，至少也可以解解燃眉之急吧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