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说下去，因为这时帝厌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脸上，灰衣人看见那双碧眸的轻笑。
帝厌捻起粒棋子在指间把玩，“姜王想要本君用万山湖的水淋湿原，你可知道，万山湖乃是本君的灵血所化，若倒空了本君这山湖，本君会灵气大伤，二三百年才可恢复。”
灰衣人垂着头，肩膀紧绷。
帝厌看了会儿，觉得索然味，便低头欣赏广袖里手腕上若隐若现的鳞片，这是他受了天火之后重新生出来的碧麟，他对颜很满意，觉得自己表龙才，美美哒。
帝厌愉快的欣赏了会儿自己，听见啜泣声，抬眸，对面的灰衣人隐隐在颤抖，好像哭了。
“抬起头。”帝厌道。
灰衣人抬脸，平淡的五官上有两道泪痕，“我爹娘已经死了。”
帝厌愣了下，撑在棋盘上，倾身过去，手指蹭掉了他的滴眼泪，收回手，默默看着，过了会儿，他叹口气，“怕了你们了。”
帝厌最受不了人族哭，姜王送给他的那些姬妾们哭，粉泪盈盈，真是看得龙要断肠，他深有庸君的自觉，挥袖子站起身，青衣曳地，俯瞰着九万长阶前的姜王，“姜禹，本君不是为了你，而是为了受你牵连的人族，你且记住。”
姜禹慌忙磕头，“谢龙君。”
话音落下，浩渺的苍空龙啸高起，万山湖林木婆娑，山水奔腾，飞瀑如缎，时间，地面动荡，远处巨兽惊恐的咆哮，九天之境，雾霭渺渺，青龙出世，十万山水飞旋出万山湖。
顷刻之间，干旱龟裂的平原，细雨如丝。
雨下了七天七夜。
第日，万物复苏。
姜王众人和灰衣人在降星台等了日，等到了龙君归来。
青丝在风飘摇，帝厌脸苍白，落在了九万长阶前，负手看着跪在身前的人，“姜禹，以后不可妄自戮杀他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