学连陛下都盛赞,人家十五六岁便是天子近臣,如今更是做到当朝首辅,这样的人屈才来教你家的闺女,别说是兵法,就是天书,那也是听君一席话,胜读十年书的水准。

谢昶刚好趁闲暇时阅过几份答卷,这其中就包括李勉之女李棠月,他印象不深,只记得给了丙等上。

见他过来,他眼皮子都没抬,“答卷都在此处,李大人自行过目吧。”

说罢忽然想到什么,伸手从那一沓考卷中抽出一张,不动声色地叠放到自己的私匣中。

阅完的考卷都在上方,李勉很快翻到自家闺女的,看到左下角“丙等上”三个朱批大字时险些眼前一黑。

旁边还有几排小字,言简意赅地指出各项错漏,李勉看一句,心就凉一截。

他这个闺女素来只对吃喝二字感兴趣,杂书倒看得不少,胡诌起来天马行空,虽然硬着头皮写了满满一答卷,但细细看来,除了火烧粮草倒有几分可取,可给人家水井中下泻药、以美食诱惑之这都是什么破计谋

经不住心中好奇,也想看看别家闺女在谢阁老这里是什么水平,李勉又悄悄往后翻了两张,直到看到阳平侯之女苏宛如不过也就是个丙等,心里就舒服了不少。

他又往后翻了几张,既然谢阁老选择教兵法,其妹不定是个深藏不露的大家,他倒是想拜读一下这位谢小姐的文章。

只是还没翻两页,耳边便传来男人极具压迫感的沉冷嗓音“李大人还没看够”

李勉吓得一个激灵,赶忙整理好手中的答卷放回原处,又恭恭敬敬地拱手道“小女才疏学浅,下官回去一定好生管教,还望阁老多多包涵。”

谢昶淡淡道“好说。”

李勉不敢打扰,先行退下了。

其后又有两名官员前来议事,谢昶听到一半,忽觉指尖一阵刺痛,不禁皱起了眉头。

两名官员见他面色微变,都唯恐自己说错了话,站在下首如履薄冰。

片刻之后,宿郦来报,说含清斋在上女红课,谢昶这才有几分了然。

只是这手指也刺破得过于频繁了些。

谢昶太阳穴突突直跳,只觉握笔都有些不自在。

“嘶”

阿朝指尖一痛,血珠儿冒出来,她忙送到口中抿了抿。

李棠月、崔诗咏等几人都怔怔地看着她。

教针法的绣娘干脆坐到她身边来,一针一线放慢了教、仔细着教,可这位谢小姐偏偏不开窍,绣活儿讲究的“平、齐、和、光、匀”一样不沾,手法之笨拙实乃平生罕见。

阿朝也很委屈,书读不好可以靠勤学苦读跟上来,账算不明白可以熟背口诀、复核多遍,可有些东西,你就得承认自己不行。

人人都说熟能生巧,可明明一种针法已经练习十遍八遍,练到闭着眼睛都能下针,可一旦穿插另一种技法,方才甭管多熟练的技法立刻忘得一干二净。

女官满脸焦灼,绣娘急得额头都出了汗。

阿朝实在没法了,勉强笑着安慰她们道“实在不行,我便每日只练一种,总共十几种绣法,我日日苦练,总有一天能够全部掌握的。”

绣娘望着小娘子一下午工夫,满手戳了八百个窟窿,小小的香囊血迹斑斑,实在是欲哭无泪。

谁哪敢让她这么练哪

要让那位首辅大人知道自家妹妹在她们这儿手扎成了筛子,她们也没法交代。

连崇宁公主都兴致勃勃地看过来,见她这边毫无进度,恨不得直接上手来教“阿朝,你就先这样,这样,然后这样这不就行了很简单的你别灰心,我也才学会七种针法” 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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