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烛脚踩在玄淮撑着身体的手背上，狠狠地碾了碾。
然后，他将视线从玄淮身上移开，抬头看向远方的雷海，冰冷道：“玄淮，你问这句话不觉得可笑吗事到如今，我将这件事告诉你也妨了。”他停顿了下，眼有抹思及渡劫之人的痛苦飘过，转瞬即逝。待他低下头，俯视玄淮时，眼已什么也没有了，他语气不冷不热道，“玄淮，玄烛早就死了。千二百年前，他在渡劫时已被你送的陨魂石所害。而我，只不过是拥有了玄烛记忆的异世人。我叫季忧，后来你在忧山所探寻，后来活着的，如今成魔的，直是我季忧。”
他已成魔，已需因为占据了别人的身体，再说那些欺骗自己是玄烛的话了。
那些为别人考虑的温柔，那些心灵的负累、歉疚，让他变成玄烛来应对的切已成过去。
从始至终，他都不是玄烛，他从来都是季忧。
现在想想，他代替玄烛，成为玄烛的行事也真是可笑，他根本不需要为此内疚嘛，毕竟重获新生的是他季忧，有了强大修为的是他季忧。
说起来，他作为化身的时候，反而是最轻松的，因为他并不需要担负玄烛那份沉重的记忆之伤，亦不需要有占据了别人身体的心理负担。
人就应该活得私自自我，毕竟你看他脚下的这个人——玄淮，直以来也从未后悔过，如果不是自己突然成魔，那可能就被玄淮拿下了。
“季忧……”
玄淮听到他的话后，缓缓地，表面的温尔雅支离破碎。
他只手撑着地，指尖深陷在湿烂的泥土里，脸上片空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