邓嬷嬷也在后面回来愁道:“侯爷穿着铠甲,正喝令家里的护卫们守住听雪轩,我根本没法上前回话。”
云娘早知定是形势不好,只是没想到如今竟然如此糟糕,时倒顾不上稳婆的事,反急忙问:“外面倒底出了什么事?”
这几个人出去了回,自然听到了些消息,便赶着告诉云娘,“听说城门开了,进来许多兵士,又有不少乱民,现在京城整个都乱了起来!”
“现在府里进来了贼人,正在到处乱烧杀抢掠!”
正在这时,祖父走了进来,果然身明晃晃地铠甲,腰上挂着刀,身上背着箭袋,手城挽着弓,他向就十分严厉,眼下更是冷峻得可怕,双眼睛只在屋内扫了下,所有的声音便都消了下去,便不缓不疾地道:“女人带着孩子们都去东西屋里,男子都跟着我出去,会儿贼人们就能找到听雪轩了。”
毕竟是老侯爷,没有人敢反驳,大奶奶赶紧站起来,“是,祖父。”却又急切地问:“峥哥可与祖父在处?”
大奶奶平日里向自诩对亲生的和庶出的视同仁,可是到了这个时候,手里直牵着的是亲生的畋儿,担心的只是峥儿,虽也有几个庶子庶女也跟了过来,只是她却心去管,却只惦记着嫡亲的儿子。
祖父便点头道:“峥哥儿就在门外。”然后便又问道:“六孙媳妇过来了吗?”
云娘听到祖父问到自己,竟说不出的感动,原来她直是极怕祖父的,对他也有许多不满,可是今天方知原来祖父竟是关切自己的。
当然祖父对府里所有的子孙都十分关切,发现变化,立即通知大家到听雪轩里。但是他最关切的还是嫡长房支。这会儿,她在听雪轩里也听了不少,原来并不是府里所有的人都被祖父派人接了过来,府西那边只是去了几个人通知,而自己房里却是派了两个嬷嬷,他也知道自己如今的状况,只恐自己不能过来吧。
当然,云娘也明白祖父关切的其实更应该说是自己肚子里的孩子,这可是玉瀚眼下唯的孩子 ,可是即便如此,她也十分地感念不尽,硬撑着扶住丫头的手站起来,从暗影里走出来,“祖父,我来了。”又勉强上前几步道:“祖父,我可能快要生了。”
到了如今的境地,云娘知道自己定要人来帮忙才能平安产子的。可是她却第个略过了血缘上最亲的大奶奶,然后打算求助于府西三房的三婶娘,她们平日里还说得来。但是,现在见到了祖父,她便明白,最能帮自己的正是祖父,别人再没有祖父可靠。
果然,老武定侯听了,倒笑了起来,“这孩子胆子倒大,急着出来见刀兵呢。”然后便叫了听雪轩的几个嬷嬷,“你们不要管别的,只帮着照料六孙媳妇,护她平安。”
云娘便被抬进了东屋最里间,这时她的肚子更加痛了,又有股热流淌了出来,她十分庆幸祖父肯关照自己,否则在这么个可怕的夜里,她会怎么样根本就不敢去想。
只是这几个嬷嬷也不懂得接生,邓嬷嬷只得做主,便要她们弄热水、找干净的衣裳,又打听哪房有会接生的。忙乱了通,东西总算备上了,只是却还没有找到接生婆。则是府里本没有专门备稳婆,再则就是在这个人心惶惶的时候,谁又敢出来担起这两条人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