语未了,汤玉瀚便笑着接道:“那我就教儿子耕田。”
云娘便羞他,“你自己尚且不会呢,竟然还说要教儿子!”
“我哪里不会!大家都知道我在盛泽镇的时候自己种菜的。”
“我每日里只看见阿虎浇水,却没见你去做什么。”
汤玉瀚便笑了,“想起在盛泽镇的时候,就觉得十分有趣。”又道:“塞翁失马,焉知非福?上次我被贬官娶到了你,这次被罢官,如果能直陪着你生了孩子就好了。”因为先前的经历,他直在心里为云娘这胎十分地担忧,只怕不能好好地照料她,偏平日里公务繁忙,在家的时间十分有限,此时罢官竟不全是坏事。
云娘听了喜在心头,在别人眼,汤玉瀚突然被罢官是很丢人的事,但是她在最初的担心后剩下的只是喜悦了。此前玉瀚虽然尽量多陪她,可是他毕竟是皇上最看的羽林卫指挥使,空闲时间并不多。可是现在,他会留在家里些时日,真是难得极了!
就算她知道玉瀚不能直留在家里,但是这些时日依然就像偷来的般,他们正可以肆意挥霍。是以她格外珍惜,每日与玉瀚在处,就连家里的事情也不大管。
倒是邓嬷嬷过了些时日过来闲聊,说起原来李嬷嬷将在府里的东西变卖了买下处小房舍,带了红裳做针线过活,“我见奶奶心善,便来说声,她们的日子还过得去。”
云娘早想好不管了,因此也只淡淡的,“玉瀚说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,将来是好是坏都由着他们吧。”
邓嬷嬷便笑道:“我们家儿子再不会如此。奶奶只管放心。”
邓家人若是做事用心,云娘自不会亏待他们,因此颌首道:“我如今精神亦不足,我们房里的事情你便多费心吧。”
邓嬷嬷便又道:“有事我亦要回奶奶,蕙莲自周家出了事,便病倒了,这两日方才好转些,却直念着当初错了,想来求奶奶放她出府。”
云娘想想便道:“我其实知道她的意思,总觉得当初同意被卖了周三便不会出事,其实我听事情闹大了时亦有如此的感想,如果我不将铺子严管起来,周三的事也不会发,六爷也不会被罢官……后来还是玉瀚劝的我,即使不管,事情早晚也会出的,只是另种路数罢了。蕙莲就是同意被卖,也不过能顶上回债,难不成能顶辈子?”
“眼下我的身子不便,不能见她,你便替我劝劝吧,能劝得转就留下,劝不转亦可奈何,只得放她出去,今后的切都由着她。”
邓嬷嬷也道:“奶奶说得很是,我去看看,把道理给她讲透了,只看她有没有这个造化还留在我们六房了。”
看着邓嬷嬷要走,便又叫住她道:“近两日我听着府里也颇有些风言风语,嬷嬷也细着院子里的诸位,若是因此而不安份的,只管放出去。”
汤玉瀚罢官回来,往日的宾客大都没了踪迹,府里亲眷们神态间也有了不同,就是下人亦难免有些变化。云娘自不会放任,俗话说疾风知劲糙,此时正是识人的当口,借机将六房的人梳理回,今后留下的便是可用之人了。
至于她与玉瀚两人,其实对罢官全然不在意,反过得更自在。
如今玉瀚不必早起床出门,就是睡不着,也陪着云娘躺着,然后练武、织锦、散步、读书、看画、给孩子取名,这些细细碎碎的小事将天天的时间不知不觉地都占去了,又温馨又自在。
因此云娘有时会暗想,如果能如此过生该有多好啊!
可是她亦知自己是个小女子,目光未免短浅,只愿意平字世。但玉瀚身为男子汉,却不会如此虚度年华。
而且,真正平心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