棠觅瞧不见师傅的眼睛,只能看到他立于湖边,身姿挺拔如竹如松,双手负于身后,帷帽上坠着的皂纱被湖面的风吹地轻轻摆动。
陆离看了会便寻了处干净的石头坐下,支起腿,手肘撑在膝盖骨上,微微低头闭目假寐。
水上木桩行走是锻炼她的平衡能力,棠觅心有余而力不足,明明是不大废力气的,可她却像历经了场战斗般,上气不接下气。
大约是急的吧。
已经走到湖心,棠觅腿颤抖的有些明显,几欲站不住跌落下去。她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了口,雪白的齿关不由自主紧紧咬住唇瓣,咬出片泛白的齿印。再睁开眼睛,并没有预想的那般状态好转,甚至她颤抖的幅度愈发加深。
身上出的汗很多,被衣服捂着。湖面上时不时吹来阵风,她没忍住打了个小喷嚏。这般状况若是放在岸上倒没什么,可现如今对于她等同雪上加霜。她身体因为这个突来却意料之的喷嚏下意识前倾了些,重心就这般朝前偏倚,摇摇欲坠。
落水声惊起林的鸟禽,纷纷扑腾起了翅膀,时间落了许多青叶飘在半空坠在湖面。
落前那刻棠觅匆匆瞥了眼岸边的方向,可直到人已经淹没在水,也没能等来那人的出手相救。
很快,她便知晓他自始至终安然自若处变不惊熟视睹的原因所在——
原来这下面不是深不见底的湖水,而是张偌大的织,棠觅站在上面,那也只是上下了,却十分稳妥地将她兜住,丝毫不用担心会被淹死。
那水面也正好及腰,棠觅扶着手边的木桩稳住身形,抹了抹脸上的水,怨怼地瞧了眼陆离,认命地爬起来继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