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软软的身子入了怀,香香的,也不知她最近用了什么香料,总是让他忍不住亲芳泽。等吻过了,亲昵过了,才开始说正事。
景宁的脸有些红,潮潮的,也不只是热的,还是羞得,缓了好半天,才开口:“对公主,太皇太后那边儿早有属意,也是早于臣妾思付好的。本想等着皇上回朝了就办,岂料出了岔子,拖拖到了现在。臣妾的身子好了,皇上也该消气了。”
她有些明白了——他之所以关着图佳,不处置,也不释放,是憋着口气,为她憋了口气。说不感动是假的,他是明君,代英武帝王,何曾被红颜软玉搅乱了心智。却为她冲冠怒。可公主毕竟是公主,金枝玉叶,又是他的嫡亲姑母,于情于理都不能做得太过。
“将公主安置回建宁公主府邸,优赏,厚待。对皇上,对整个皇室有百利而害。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看得最透彻,皇上不能为了点小事儿就违背了她老人家的旨意。”
“那你呢?”
蓦地,他低沉地问出口,或许不敢,或许执拗。
景宁愣了,抬首,正对上那深邃如夜的黑眸。此有深意,并视为相思……早在她初入宫闱之时,就将这满腹的心事藏了起来,却将生世,托付给了他。
蹭被他推开了;
然后,他接近,她后退。
如今有了这顾,有了这弱水三千唯眷瓢的斟酌,她还能说什么,尽数的机心,尽数的谋划,本来,就之时为了他,只是他……尽管她从不承认,从不敢去企图,可还是妥协了,妥协了……
“皇上厚爱,臣妾以为报。”她说罢,柔柔地执起他的手,并放到自己的胸前,粗粒大手下,是脉缱绻跳动。“惟愿将此心托付了……”
他的手颤,转瞬捧起她的脸,黑眸亮灼得吓人,却牢牢锁住她的视线。“不躲了?”
景宁点头,眼角有泪光泛起。不躲了,再也不躲了……
康熙十三年九月初三,和硕恪纯长公主被还送回建宁公主府。
九月初五,皇帝亲自下诏慰藉公主,谓其“为叛寇所累。”封赏,厚待。
当景宁再看见图佳的时候,是站在高高的城楼上面。城楼下,是奢华的马车依仗,十里长街,十里红毯,随行车辆过百,京城街道热闹的堪比当年公主出嫁时的盛况。
只是那华丽的车辇内,坐着个已经疯癫了的女子,车辇前,也早没了当初那个骑着高头大马,意气风发,清俊双的男子。
假驸马死了,被折磨死在了囚牢;真驸马也死了,械送刑部,最后死于绞刑。
这两个公主生命最重要的男人,前后离开了她,图佳尊容华贵的生,至此,似乎也已经走到了尽头。
而此时旗帜遍插得城楼上,明黄华盖,迤逦銮驾,端端伫立着太皇太后,皇太后,甚至是皇上,还有为数不多的妃嫔。宫外头的人远远地翘首,隔着朱红高墙,只看见了皇室对公主的恩宠,却独独看不到这内里头的凄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