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比起那些胎死腹的皇子皇士,耶孺子,{知要幸运多少。
“待会儿让冬漠给姐姐送些凉果过来吧,”景宁复又将精神调开,扯出抹笑颜,温声道,“姐姐息厢寝房内的枕席也该换了,让冬漠跟着过去张罗张罗,省得内务府那些人不上心。”
在延洪殿时,董福兮是个骄傲到骨子里的人,又生怕旁人看不起,总要事事精细,苛求奢华;如今失了品阶,人也平和了许多。也不推辞,也不客套,随即柔柔笑:
“那便多谢妹妹了。”
景宁也不多呆了,将胡德清留下给董福兮和小公主诊脉,又吩咐冬漠之后跟着去御药房趟,便和秋静离开了符望阁。
初夏时节,空气闷闷的,潮潮的。景宁身上发粘,想回到承禧殿将身上衣裳换了,可刚跨进院门,就看见李德全在院子里等着。
景宁忙上前见礼,将他迎进殿内。
李德全等了足足有个时辰,也不敢动地方,也不能撂下话先走,等来等去,冒了头的热汗。景宁有些过意不去,吩咐秋静取了温水巾绢,又让官人们将蒲扇掌了,李德全喝了大口茶,才缓过气儿来。
“宁主子,老奴可是专程给您捎信儿来的。”又灌了口水,李德全咽了咽唾沫,道:“万岁爷不日就会返京了,嘱咐宁主子,要记得临行前说过的话。”
景宁正忙着给他添茶,也没细听,听了也没过脑子;
倒是李德全见了,诚惶诚恐的起身,连连摆手,“使不得,使不得,哪有主子伺候奴才的,宁主子可是折杀老奴了。”
“看您说的,”景宁被他的样子逗笑了,“我还不是公公您从宫门外面领进来的,公公若是见外,昔日的情分可就生疏了。”
这话说进了李德全心坎里,抬眼瞧着,眼鹿抹精光闪而过——在后宫打滚这么多年,过人数,东息六官,花开花谢,他是见过大场面的。知道如今的宫里头,各处的娘娘们哪个见了他都是点头哈腰,尽量做到礼数周全。可巴结讨好,谄媚逢迎,却皆是冲着那内务府总管的头衍而去,偏他生平最厌烦那装神弄鬼的,对谁都淡的很。唯独承禧殿这头儿,万岁爷似有似地惦念着,连他这个奴才都跟着时时照拂。倒也打心眼儿里亲和分。
“得,那老奴也不不推拒了。”
李德全笑容可掬,又喝了口茶,便起了身,“老奴将万岁爷的话带到了,也就不多呆了。回头有事儿,就让秋姑娘过来招呼声。”
景宁亦起身,让秋静相送。
“好好照顾你家主子,若是出了岔子,有几个脑袋都不够掉的。”
李德全临走,低低地嘱咐了句。
秋静平素不多言,可心眼儿却是贼的,听他这么交代,故意多问了句,“公公,是不是万岁爷交代什么了?”
李德全看了她眼,也是满腹牢骚没处发,就像倒豆子般都倒给了她,“你是不知,万岁爷让小禄子回来趟,别的没交代什么,倒是十句有九句都在说你家主子。老奴也是眼拙了,跟着万岁爷这么久了,都没瞧出这心思。”
跟在圣驾边儿上也不是天两天了,哪见过出门在外,还要向宫里某个妃嫔报备行程的。小禄子块马回来交代的时候,还以为是耳昏听错了。看来,万岁爷是真上心了。
秋静抿嘴笑了笑,为主子高兴。
回了寝殿,原想禀报几句,却见景宁恹恹地侧卧在榻上,知她是累了,就麻利地将屏风支上,而后取来崭新的薄纱缎宫装,伺候她沐浴更衣。
院子里花树缤纷,嫩蕊芬芳,引来蝴蝶翩跹。官人们摘了小撮馨香花瓣,放到小竹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