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“是你!”
仿佛有桶雪兜头浇下,图佳瞪圆了眼睛,赫然发现,那宝椅上端坐着的竟是个年轻的女子。
“怎么会是你?你真是好大的胆子,戏弄本官,简直放肆!”图佳用气得哆嗦地手去指那宫装而人,肩膀直颤,那浑身冒出的不是寒气却是怒气。
那士子缓缓走下红毡高阶,身上还穿着太皇太后的龙凤锦缎常服,宽松的袍子不合身,却显得腰段纤细盈弱。
“给公主见礼。”
“不用了,”图佳眼角甩出道冷飕飕地寒光,“听着本宫口个‘皇额娘’的叫着,居然也能心安理得地在里头坐着。你可真好定力啊!宁、贵、嫔。
最后那几个字,几乎是从嘴里挤出来的。图佳盯着她,扯唇,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,“本宫就是再不济,也知道皇额娘绝不会隔着个屏风召见本宫和额驸。倒是你装神弄鬼地躲在里头,是想看本宫笑话哪,还是揣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猫腻!”
难听的咒骂,堆砌了强硬的气势,却是外强干,不堪击。
景宁也不恼,脸上没有丝得意之,更没有被撞见的尴尬,只用种很平静的眼神看她,那眼神平静得让人发麻,就像是看着兀自挣扎的困兽。
“公主,臣妾在此恭候您和额驸多时了。”
图佳的脸终于变了,手哆嗦,杯里的茶撒出了大半。
她什么意思?恭候……怎么, 难道真是像她想的, 太皇太后特地将她和额驸召进宫,就是要趁着他们毫防范,施行软禁,毒杀——可不对,皇上不在官里,慈宁宫里尚没有主事的人,单凭个小小的贵嫔,凭几个手缚鸡之力的丫鬟,就要动她了?不说她没这个资格,就算要动,拿什么名头动她!
心千回百转,图佳的脸有几分慌恐,几分恼怒,忽然将手的茶盏狠狠地掉在地上,厉声道:“乌雅口景宁,本宫警告你,莫要在本宫面前装神弄鬼,你究竟将皇额娘怎么了?”
反咬口的本事,图佳是用惯的了。此刻信手拈来,却不过是垂死挣扎
“和硕恪纯长公主图佳,yín乱宫闱,并意欲对太皇太后不轨,犯上忤逆。奉太皇太后懿旨,将其关押至大理寺候审,”景宁缓缓地将以上的话说完了,才下了旨, “来呀,将这干人等拿下。”
话音未落,殿外,就即刻有全副武装的侍卫冲进来;
甲胄悭锵,惊飞了院外闲落了地的雀儿。
图佳惊愕地看着,局势发展得太块,块得让她来不及反应,可生死关头,倒是蓦地生出了凌厉的气魄,“本宫是公主,看哪个敢动!”
没错,她是公主,御封的和硕恪纯长公主。
侍卫们被唬住了,面面相觑,不知如何是好。
景宁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,明媚的春光兜头照下来,流泻如波,在她的发端洒抹烟笼光晕,“公主,还要让臣妾把话说得更明白么?”
图佳的身子猛地颤了下,半晌,杏眼回睁,眼毗欲裂, “好你个乌雅氏贱人,你信口雌黄诬陷本宫,看本宫不撕烂了你的嘴!”
话音未落,作势便要冲将上来。
景宁没有防备,却也有秋静和冬漠两个手段利落的宫婢在身边,图佳的尖细的指甲尚未靠近,就被她二人左右地擒住双肩,随即往后拧,整个人被架了起来。
“公主,请注意你的身份。”
天家之女,与生俱来的骄做。寸寸的高贵,也不过是由地位尊常堆砌而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