倘若,那吴嬷嬷怀恨在心,要动什么手脚,对个口不能言、尚心智的婴孩儿来说,可是再容易不过了……
景宁转眸,满意地看着马佳·芸珍煞白了脸,目光游移,流露出丝丝的惊恐。索性,再将那火烧得旺些:
“听说,小公主最近染了风寒,身子不慡。姐姐要当心啊,这三四月的天气,最是容易寒邪入体,就像以前的那些皇子皇女们,只得了点几小病,就不明不白的……当然了,吴嬷嬷可是太皇太后派去的,定会尽心尽力照顾小公主,不会出差池的。”
他心
景宁笑语晏晏,那话,却如柄利刃,直戳进了马佳·芸珍的心窝里;
芸珍顿时遍体生寒,腿软,跌坐到了廊凳上。
她此刻是后悔极了,恨不得即刻就回成福宫去将那吴玉赶走;可有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,那吴嬷嬷是慈宁宫派来的,她动不得,更没能耐不让她照顾容宪。
肩膀微微颤抖,额上亦渗出了细密的汗珠,景宁冷眼看着马佳·芸珍惶惶不安的样子,轻轻叹:“所以呢,何必要做得这么绝?姐姐就算想撒气,也没必要迁怒旁人,更何况,还是个不相干的……”
那冬纯何其辜,几经易主,却没处好呆,到头来,还是被折磨死了。
“不相干?宁贵嫔这话说得可真动听!”芸珍瞪着通红的眼眸,半是委屈,半是愤恨,咬牙道,“进了这宫,就没有不相干的人;容宪才多大,她又招谁惹谁了?不也样被算计被谋害!是我招子没放亮,若是知道那贱婢竟和吴玉有亲戚,会让她去投了井!”
景宁淡淡地看着她,宫里头的妃嫔,向视奴婢的命如糙芥,马佳·芸珍此刻并不是后悔将冬纯折磨死,而是悔恨太轻易地让旁人抓了错处。倘若她知道吴玉和冬纯的关系,自然不会让她投井,只会借刀杀人……
“若妹妹有个主意,姐姐想要么?”
景宁垂着眸子,平静的语调,更像是说件再平常的事。
芸珍震,难以置信地看她,“你想帮我?”
——她是想帮她,帮她处理掉吴玉。
“没错,姐姐可想要?”她抬首,眸光盈盈闪动,似毒似蛊,晕出抹抹的诱惑来。
若是素日,就算这天塌下来砸到头顶上,这马佳·芸珍也不会来求她;可今日不同了,那小公主就是她的命根子,若是命根子没了,还拿什么来傲气,来自负。
“若是宁嫔肯帮衬着,妾……”
芸珍咬咬牙,始终是不甘心,却,还是小声地,字顿地说了出来,“若是宁嫔愿意帮衬,妾以后,定以宁贵嫔马首是瞻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