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李公公,怎的这么早?”
景宁阵错愕。转瞬,忙起身,招呼他进屋坐。
李德全满脸堆笑,也不推辞,进了寝殿,才笑呵呵地道:“万岁爷可说了,若是晚些,怕宁主子又不知道去哪儿了,特地让奴才早早就来接您。索性,奴才没扑个空。”
景宁笑容有些僵,这准是他故意拿上次先去慈宁宫的事情寒碜她呢;
“劳烦李公公了!”
李德全捋了捋削尖的下颚,笑眯了眼睛,“宁主子哪儿的话……那是等您用完膳了,奴才们在这儿等您;还是先到乾清官,和万岁爷块儿用?”
景宁看了眼桌上未动的盘盏,吩咐秋静并撤了,“那这就走吧。我准备准备,李公公稍等片刻。”
就算不吃了,她不敢让内务府总管等啊……
路上,轿子走得很仔细。除了“嘎子嘎子”的轴木碾转,透过慢,还能听见抬轿奴才踩在雪上的声音,步步,很稳当。
等素帏小轿在乾清官寝殿前停了,景宁才被李德全扶出轿子,早有打着伞的宫婢在前面等着,看见她,忙上前几步,却是将她接进了东暖阁。
酉时,他正好在暖阁内批阁奏折。
外面的天还是亮的,微微迷蒙,连下来很微弱的阳光;东面的天空阴翳着团乌云,笼着高楼殿宇,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下雪。
暖阁内,升了炭火。
她走进去的时候,股暖香扑面而来;香雾迷离,他就坐在那明黄案几前,手里头还拿着封奏折,剑眉微蹙,纠结了抹深思。
“今夜居然还是臣妾,真是好巧。”
明明让秋静去敬事房报了备,说她天葵来潮,不宜侍寝,怎么还是她?真是怪了……
行了礼,即刻有宫人伺候她将身上的雪貂裘大氅脱了,露出了里头的袭浅碧竹叶云纹的宫装。
“朕就没翻牌子。”他转身,将手里的奏章放到案上,才抬头来看她。
反常
“朕就没翻牌子。”他转身,将手里的奏章放到案上,才抬头来看她。
入目的,是袭翡翠碧:
堪堪立在那儿,像极了盆滴翠的……蟹爪兰。
他先是愣了下,转瞬,就忍俊不禁地笑了。
景宁见他日光怪异地盯着自己的身上瞧,顿时就心虚了,下意识地往自己身着上瞄,左看古看,却都瞅不出点儿不妥来。
“怎么了……”
见她所适从的窘迫样儿,他越发开怀,黑眸如星,晕出抹亮灼的华彩,“下次别穿的了,不适合……”
景宁有些辜,站在那儿,不知如何是好,更猜不透他缘何如此反常。他竟然和自己打趣……好端端的,还注意起她的衣裳了,往常,他可从不关心妃嫔花枝招展的衣着的。
半晌,他清了清喉咙,才又道:“听说,蕊儿被送到南三所去了……”
“嗯,”景宁顿时松了口气,走上去,将那灯盏点的更亮些,“是太皇太后的旨意。”
“什么罪名?”
“诅咒谋害皇后娘娘。”景宁老老实实地回答。
“巫蛊……”他眯了眯黑眸,眼底辗转出了抹迷思 “怎么会?”
他陷入了沉吟,半晌不语;景宁却当他是时难以接受。毕竟,佟佳,仙蕊贯摆出的,是醇厚和善的样子,体贴,懒言,谁不愿意去亲近,不会去喜欢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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