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得没错,”太皇太后微微抬了眼,眸含着抹深思,“可纳喇氏既然已有不臣之心,哀家也不能这么轻易就放过她。”
既然不能动,便来个警告吧……
十月初这天,景宁与钮祜禄·东珠同到咸福宫。
同来的,还有映坠。
许久不见,映坠原本单薄纤瘦的身子越发丰润起来,脸也红扑扑的,看到景宁,乖巧地拜,便退回到东珠身边不再言语。原本还是藏不住心事的个人,这个时候已经变得圆融历练,是在承禧殿陪伴她的时候就开始变了吗,还是早在那之前?那下药的事,她不再追究,显然映坠也未想再提,可她竟没向自己解释半句……到底是宫的人,能生存下来已经不简单,谁会傻得如既往?
自己都变了,何来强求别人。
初冬时节,午后的天气也是凉的,荣贵人穿了件红锦百蝶穿花裙袄,站在院子里,脸颊冻得嫣红,衬着领口处雪白的貂裘,越发显得圆润可爱。
远远地见她们来了,马佳·芸珍上前几步,吩咐宫婢们备好暖炉。
“参见贵妃娘娘、宁嫔。”
碍着东珠的面儿,芸珍是不得不拜的,可称呼上却做足了功夫,既让人听不出半点儿错处,也不掉了自己的面子。只是景宁听她这么叫,不禁暗暗哂然,若她何时真叫自己“姐姐”,那才是吃不消。
“珍儿妹妹请起。”
东珠和景宁要来咸福宫,是早就知会过的,因此马佳·芸珍早在寝殿内备好了各果品和香茗。茶是热腾腾的,东珠方落座,便端起茶盏就着热气抿了小口。
“大冷的天,姐姐还上妹妹这儿来,让妹妹如何担待得起!”马佳·芸珍说得客气,却是暗细细打量。她摸不清她们二人所为何来。
东珠却是不紧不慢,将身子暖和过来了,才复又开口,“本宫今日来,是来探望小公主的。”
言下,并待见马佳·芸珍之意。
荣贵人脸讪讪,却是第次被人这般挤对,“娘娘厚爱,臣妾替小容宪谢娘娘了。”
东珠笑笑,“话说,小公主已经五个月大了吧,想来与妹妹相处的日子也不会太多了,妹妹切莫太过介怀才是。”
这话说到了马佳·芸珍的痛处,咬着唇,她却言以对。按照宫定制,庶母是不应该与皇子皇女同住的,可……
“娘娘,太皇太后并没有让容宪搬离咸福宫的意思……”
惠贵人不就直带着皇长子吗,她生的不过是位公主,哪怕封号尊贵,可论地位远不及皇子,为何在惠贵人那里可以破例,她却不行?哪有母亲舍得与十月怀胎的孩子分开的!
“娘娘,宫定制不可废,就算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日理万机,时疏忽了,也不应该得过且过,臣妾说得对吗?”
景宁坐在旁,适时地接了话去,却是在煽风点火。
点荣贵人的火。
钮祜禄·东珠闲闲地摩挲着掌茶杯,赞同地点了点头,“这话倒是不错。”
马佳·芸珍咬着牙,却是发了狠,字顿地道:“去,将小公主抱出来给皇贵妃娘娘看!”
短暂却又漫长的等待。
寝殿被火炭熏得很温暖,东珠边烤着手,边品着香茗,其余的人,站的、坐的、跪着的,表情各异,心思各异。
半晌,宫人将容宪公主抱了出来。
“还真是美人胚子,本宫看着好生喜欢!”
明黄的襁褓里,小公主兀自沉沉地睡着,身子外面裹了严严实实的棉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