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宁抬眸,沉吟辗转,朝秋静睨去了个眼。
“那你还不让开,我家主子住在对面的院子,不是在这里……”秋静再次开口,却不防话到半,就被打断了。
“大内意旨,所有人等不得私自走动,否则就地正法,请两个主子速回寝殿!”守卫再次重复,绷得紧紧的脸上不带丝表情,身体笔直矗立,岿然不动。
这么说,就只能留在这边了……
景宁与秋静对视眼,两人心,具是沉。
“主子,那些守卫,是军营里的人……”关上寝殿大门的刹那,秋静凑近景宁的身侧,低低地道。
他们虽然未着甲胄,但周身都散发着股森寒凛冽的气息,这种气息,她再熟悉不过,是来自于战场上的杀气。
景宁敛着眉目,轻轻点了点头。
她是禁军参领的女儿,并非不识兵戈,却也从未见过那般冷酷慑人的气势,行事严谨,作风冷厉,不带丝个人感情,绝对不会是般的禁宫侍卫。
况且,还有那句,就地正法……
思虑
“会不会,是因为佟太妃的事……”董福兮兀自心惊地扒着棂。想她入宫多年,也从未见过那样的阵势。
“死了人自然是要彻查的,只是不知道这戒严符望阁,会是谁的意思……”景宁的目光落在那些守卫的服饰上,是巡城校尉的统着装,可穿在身上,尺寸却并不合适。
“难道不是皇上么……”董福兮眼皮跳,心更加忐忑惶惑。她想不出,在宫里头,除了君主有这样的权力,还有谁敢。
景宁抿唇,沉声不语。
宫定制,帝后权处置先帝留下的太妃和太嫔,如今,死了个佟太妃,就算皇上有意插手,也要经过太皇太后的意旨,如何又会将旗兵丁派进宫城大内来?像这般不明不白的戒严,断绝了北五所与外界的切联系,让本就荒僻的冷宫越发与世阻隔,恐怕,乾清宫那边,并不知情。
昨夜,她故意让秋静将佟太妃的尸体扔进荷花池,就是要看看那边的反应,就是想验证,佟太妃与她说过的话是否当真,可,如今看来,似乎,果然实有其事了……
她要怎么办?
覆巢之下完卵,眼看十年前那讳莫如深的秘密就要被揭开,她就感觉阵刺骨的凉意正缓缓的从脚底,慢慢蔓延至全身……回想昨日七窍而死的佟太妃,她完全可以预料到自己的结局:在皇上面前敷衍拖延,最终却给了他个法接受的结果;混进冷宫,却是挑唆离间太皇太后、皇太后与皇上的关系——论哪方,都不会放过她。
“反正……我们都是冷宫的人了,再大的事有上面的人顶着,该是不会找到我们头上的……”景宁的脸有些苍白,但还是安慰地轻拍了下抚董福兮的手。
有了身子的人最忌受到刺激,是以至此,她何必再吓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