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,景宁苦笑,心底忽然有了种不知该如何面对的尴尬。
“既然醒了,就起来吧,你脸上的伤口还需涂药!”
耳畔,忽然有个似笑非笑的声音响起,三分关心,三分戏谑,慵懒调笑,宛若粼粼的春水荡漾。
唇边的那抹笑意蓦地僵住,景宁的脸颊红了红,扯起嘴角,心微叹,还是不情愿地睁开了眼。
入目的,是双深邃明澈的黑眸,宛若氤氲着雾霭的寒潭,幽淡如墨,静水流深,眼底,含着抹玩味,正笑意清浅地望着她。
“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皇上的眼睛……”不过是多睡了会儿,多听了会,以为自己做得逼真,却想不到,他这般心明眼亮,早就看穿。
景宁将嘴角弯成微笑的样子,可轻轻扯,就牵动了脸上的伤,疼得她“嘶”的抽气。
“又是叹气,又是轻笑,若是朕再不察觉,岂不是老糊涂了!”
薄唇轻轻勾起,挑起了抹好看的笑靥,他说着,伸出修长白皙的手,端起她带着伤的下颚,细细观瞧,黑眸含着抹温和的专注。
“还疼么?”
肌肤相触的刹那,感觉到的,是温润的冰凉,她轻轻垂下眼捷,自嘲地抿唇,摇头,淡笑,“臣妾原本就是介奴婢,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……”
比起在内务府吃过的苦,比起在钟粹宫受过的严苛调教,这点小小擦伤,真的是太轻太轻。
镂空铜炉燃着安神的熏香,烟气缭绕,满室怡人的芬芳;他望着她,不语,倏尔,仿佛有声淡若云烟的叹息,从那两片薄唇轻轻滑出——
些许苦,些许奈,又似带了三分的宠溺和心疼。
迷离
镂空铜炉燃着安神的熏香,烟气缭绕,满室怡人的芬芳;他望着她,不语,倏尔,仿佛有声淡若云烟的叹息,从那两片薄唇轻轻滑出——
些许苦,些许奈,又似带了三分的宠溺和心疼。
景宁心弦蓦地紧,怔怔抬眼,对上的,依然是那双淡定清然的眼,深邃,幽静,蕴藏了抹她看不懂亦看不透的东西。
晚照的余晖顺着门廊轻轻流泻,那抹氤氲缱绻的香雾,他转眸,她抬首,他明黄锦缎卓拔如玉,她长发垂肩倔强似雪,两相对望,隽永成了副静好的画。
半晌,他拿起手边那精致的药瓶,沾了些许,小心翼翼地为她涂抹伤口,轻柔周到,动作娴熟,像是曾经处理过很多次。
“女为悦己者容,朕还是喜欢看你安然的样子……”
夕照迷离,轻轻地洒在他袭明黄的锦缎长袍上,璀璨氤氲,泛着抹刺眼的白。她静静地望着他,没有抗拒,听之,任之,侧着脸,却不在乎,此刻的自己,满脸血痕,脸颊肿胀,已然丑陋不堪的模样。
他的手,很凉;指尖的药,也是凉的,散着抹百花的清香。这般近在咫尺的距离,她甚至闻得到他身上的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。
“皇上这般,难道不怕其他妃嫔去太皇太后那里闹么……”
她知道,自己这般明目张胆地陷害福贵人,实在是弄出了太大的动静。
震慑也好,栽赃也罢,恐怕不到半日,后宫就会流言满天。所谓众口铄金,积毁销骨,就算是皇后那里睁只眼闭只眼,可太皇太后那儿,众妃嫔那儿,都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。
更何况,如今,宫皇后那边,被她半吓半哄,已经捆住了手脚;钮祜禄皇贵妃被她拉拢劝诫,如果不是个疯狂失了心智的人,就定不会再有什么大动作;而皇长子那里,皇上系列怀柔的政策,惠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