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低垂的脸颊缓缓抬起,东珠似笑非笑地起身,胸臆震荡,忽然,癔症般地笑了,笑得疯狂。
“景宁啊景宁,本宫当初果然没有看错人,整个后宫都没有看出来的事情,你介婢子出身的宫人,居然看得这般透彻!是我下的毒没错,是她当初让我法怀孕,是她让我痛不欲生……现在,她身怀龙种如何,母仪天下又如何?她想坐慈宁宫那个位置,好啊,我就让她有那个命生,没那个命坐!”
发了疯般的神情,嗜血,狰狞,扭曲,再不复原来那张干净纯澈的娇憨。此刻的钮祜禄东珠,只是个被仇恨蒙蔽了心智的可怜妇人,所有的美貌,都化成了蚀骨的毒,宛若罂粟,让人在迷醉销魂,在痴恋毁灭……
“那娘娘,有没有想过今后要怎样……”这个世上,没有不透风的墙,她能看出来,未必其他人就会永远被蒙在鼓里。
那样的狂笑过后,便是凌乱残破,委顿失神,东珠复又最坐回到椅子上,褶皱的繁花宫装,裙摆处,还染了斑斑血迹,仿佛肆意盛放的茑萝花,透着凄迷的殷红。
景宁掏出绣帕,走上前,轻轻执起了她血肉模糊的手指,原本精致奢华的水晶指甲,已经在她狠狠掐住裙角的时候,根根断裂,“娘娘何必自苦,国公大人在天有灵,也不会想看到娘娘这般模样的……”
东珠默然地阖上眼,眼角处,溢着滴滴酸涩的晶莹,蓦地叹息,她缓缓地道:“众人皆醉,却是唯有你独醒,是本宫在什么地方出了纰漏么……”
玄机
东珠默然地阖上眼,眼角处,溢着滴滴酸涩的晶莹,蓦地叹息,她缓缓地道:“众人皆醉,却是唯有你独醒,是本宫在什么地方出了纰漏么……”
景宁边用绢帕小心翼翼地帮她包扎伤口,边声似轻烟,仿佛兀自的喃喃自语。
“娘娘出手狠辣凌厉,却也并非滴水不漏……
据妾所知,原先那些被收买的宫婢,完成任务之后,都还好好地活着,娘娘不是不闻不问,就是干脆弃之不管。个能够狠下心来谋害皇子的人,定是阴狠利落,绝对不会这么粗心大意……
可是,娘娘却这么做了,那就只能说明,凉药事,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……”
她语声虽小,却字字钢针,直直穿透了钮祜禄?东珠的心肺,令她又恼又恨,可除此之外,却也夹杂了丝惺惺相惜的激赏。
后宫,多得是聪慧过人的女子,心计手段,哪样都是安身立命的资本。可像她这么睿智敏锐,看穿旁人所不能看透的,却是实属不多见。
想来,般的妃嫔宫人,根本就不会是她的对手。
见她默不作声,景宁的思绪反而飘得远了。
当初,她并非能够眼看破,只是有过怀疑,但接下来,皇后的态度,就更加令人匪夷所思,才令她不得不想深层。
那日,她曾去储秀宫揭发,可赫舍里皇后不但不怪罪,反而将这件事牵扯到惠贵人的身上。
除掉皇长子的目的,是毋庸置疑的。可换做另个人,绝对会石二鸟,将钮祜禄皇贵妃和惠贵人打尽,但,向心胸狭隘、嫉贤妒能的皇后娘娘,却意料之外地将钮祜禄皇贵妃保下了……
这说明什么?
“娘娘心智成熟,所思所谋必然高人等。可配发凉药这种事,不过是剥夺了其他妃嫔怀孕的机会,长此以往,岂不是让皇后人做大!那样的话,娘娘不仅不是在报复皇后,反而在帮她……娘娘如此绝顶聪明之人,如何会做这等令亲者痛、仇者快的事情……”
“所以,你就猜到本宫其实另有目的。”
东珠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