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篱已经要睡过去了,听董武说道,“以前我母亲还在时,经常这样给我洗头,那时候我天天盼着她能够给我洗。”
宋篱低声“嗯”了声,道,“很舒服。”
董武笑了笑,手指在他耳朵上揉摸着,宋篱被他摸得有点发痒,身体也变软了,但是舒服地只想哼哼。
用糙药水洗了遍,董武又端来上午的淘米水给他洗,还说道,“我母亲以前就用淘米水洗头,这样对头发好。”
然后他又断断续续地说起他母亲的头发到底有多好,宋篱已经半睡半醒了,没有接董武的话,心里却升起如同这五月阳光般的柔软的温暖来,他想,董武的母亲定然是异常温柔的个人,应该董武就是。
用淘米水洗了头之后,再用清水洗次,这才算洗好了。
董武用晾在院子里的干帕巾把宋篱的头发慢慢擦干,他的动作轻柔,手指轻轻地抚弄他的头皮,宋篱已经睡过去了。
董武给他把头发擦好,便用竹枕把他的头垫好,又回房去拿了件厚些的衣服出来搭在他身上,就让他在阳光里晾着头发睡了过去。
等宋篱觉醒过来,他头上那么长的头发已经几乎全干了,他愣愣坐在竹床上,被太阳晒得全身软绵绵的。
桃树的叶子在阳光下泛着光,油油的。
董武已经把他换下来的衣服洗好了,晾在他后面不远处的竹竿上,衣服随着风轻轻飘动,在地上留下个浅浅的影子,宋篱心也变得和这阳光样的纯净而温柔。
他站起身来,将盖在身上的衣服抱着进屋去。
董武在堂屋里桌上写东西,宋篱坐到他身边去,看他是在记账。
“睡醒了么?头发干了没有,我给你梳起来。”董武伸手摸了摸宋篱的头发,柔顺的黑发像是缎子样从他的手里滑过,让他心生股温柔的宠溺。
宋篱也摸了摸自己披在身后极其不舒服的长发,道,“下面还有点湿,上面干了。”
董武把宋篱的头发梳顺后用发带在间束了下,等完全干了再编成辫子。他看着宋篱的脸,不由得想自己是不是应该让春英教教自己梳发髻的技巧,不然总让宋篱垂着两个辫子也不太好。
宋篱趴在桌子上看着董武记账了阵,便问道,“今天来的那个吴公子是来和你说什么事情?”
董武笑了笑,道,“我之前看上了片地,觉得可以买下来种金丝糙,但那片地当时不卖,我就把这事告诉吴锦了,他说那家家里闹着分家,儿子们又不争气,过不了两年就会卖地,到时候那家人要是卖地,他就帮我牵线,让我去买。今天他就是专程来给我说这事的。”
宋篱点点头,明白是怎么回事了,只是,“地很便宜吗,你有钱买下来。”
董武看到宋篱那好奇的神,就笑道,“我存着些钱,再向舅舅借些,也就够了。”
“哦。”宋篱想着,又道,“你刚才说的那个吴锦,是很值得相信的人吗?”
董武不知宋篱为何如此问,但想来也是宋篱担心他在买地时吃亏吧,便道,“我父亲和他父亲当年起读过书,直是好友,他父亲了举人,我父亲没,现在吴伯父是县上的学政,德高望重,很受人敬仰,吴兄和我也是交情匪浅,且不说他没有诳我的理由,我们家的家当在他看来也不值得他诳,而且,两家几十年的交情在,实在不是说破就会破的。而且他明年春季就要上京考状元,他素有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