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有事想跟你商量!”小段正道,把他拉了进去,把桌上的信塞到他手里,“自你走后,你母亲身体每况愈下,要你辞官回去!”
小包脸顿时苍白,手抖了抖,把信展开看完,小段心头发酸,轻轻摸着他柔软的发,小包把他的手捉住,用脸贴在他掌心磨蹭着,哽咽道:“宝宝,我好想他们……”
“我知道,”小段谆谆诱导,“辞官回去吧,我们以后都在江南过,永远不分开了。江南风景好,天气好,吃的东西又多,以后我天天带你出门,再也不让你觉得闷,好不好?”
小包扒开他的指fèng,露出个亮晶晶的眼睛,似乎捡了天大的便宜,得意地笑,“就这么说定了,我明天就辞官,你以后不能管东管西,要准我喝酒,准我听歌,准我去游湖,准我随便吃零食,准我睡懒觉!”
小段总算把他骗到,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,装模作样地连连点头,小包欢呼声,在书房里开始上窜下跳,叫嚷着,“回家啰,看爹娘啰,听小曲啰……”
小段把牙齿磨得嘎吱响,在心暗道:“臭小子,你就慢慢美吧,等回了江南看我怎么收拾你!”
天微明,街道上已零星有人走动,赶着粪车和采水车的人们甩响了鞭子,飞快地穿过条条街巷。
已是上早朝的时候,红漆大门上的金门环动,大门缓慢打开,穿着青棉衣的仆役们从各个深宅大院里沉默地走出来,把马喂好,赶到门前,拴在各种兽形拴马柱上。着各官服的男子打着哈欠走出来,上马缓行而去,随行的下人倒没有这么轻松,左右护住大人,警惕地四处张望。
小包当然没有这个阵仗,老顾送来碗奶和两个肉包子,正要去驾车,小段把他拦下来,“我送他走着去吧!”闻言,小包张笑脸顿时垮了下来,瞧瞧小段的神情,敢怒不敢言,开始哀哀呼唤,“好冷啊,今天怎么这么冷,是不是要下雪了,这鬼天气,冻病了就回不去了……”
老顾带着扭曲的张脸出去了,小段也不接茬,埋头为他整理。官服里当然没法塞狐裘,小段给他加了件贴身棉袄,为他把帽子戴上,见他还在惨兮兮地嘀咕不停,在他脸上恨狠掐了把,转头就走,小包苦肉计派不上用场,只好飞快地跟上来,把手从宽袍大袖的官服里探出,边走边扯住他的袖子,小段悄悄微笑,接过手套,把他冰凉的小手攥在手心。
小包永远有办法自得其乐,出门就把没马车坐的不快忘光了,仰着头朝天哈气,再把哈出的白雾吹散,要不就盯着树梢的灰麻雀看,学着它们的样子打着口哨。小段路都眉头紧蹙,心情沉重,自然由得他去。他仍然在担心辞官的事,皇上对宝宝的企图心如此明显,只怕辞官事没那么简单,如果用包夫人为借口不能成功,还得想别的办法,让皇上死心的办法不是没有,可他实在舍不得让小包受罪,他暗暗后悔,要是知道当官能招惹到这么大的麻烦,他宁可让宝宝郁闷阵子,也要坚决反对,和他起呆在江南。
当早朝的鼓声敲响,官员们已经陆续聚集在乾坤宫外,见到小包,大家因为困意而蔫蔫的面孔都为之振,开始交头接耳,不时发出几声爆笑。宫门开,宦官立刻引领着众人进去,小段反复叮嘱几句,把嬉皮笑脸拽着他袖子不放的小家伙推了进去,自己则与仆役起呆在外面,满心忐忑地等着他的消息。
走上汉白玉铺成的两条武路径,官员们都收敛了笑容,沉默着朝金銮殿走去,进金銮殿,立刻分列两班,小包左顾右盼,还没站对地方,皇上已经迈着大步走来,冷着脸坐到龙椅上。官员连忙跪拜,谁知跪下去竟久久听不到“平身”,跪得久了,小包有些不耐烦,开始腹诽,“大骗子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