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伤了哪——你这什么打扮”
哈兰下意识地低头看自己的衣服。
“睡衣啊。”
他辜地说。
森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。哈兰穿着件看上去宽松舒适的黑长袍。袍子的领口开得很低,露出大片肌肤。
“如果进来的不是我怎么办如果是副指挥官斯蒂尔,如果是——”
“只有你会进来。”
哈兰撇了撇嘴。
“副指挥官现在没脸来见我。他命令法师,如果发现结界异常,第时间向他汇报,而不是我。结果他昨晚不知所踪。他们今早才找到他,睡眼惺忪地从窑子里走出来。”
森特可奈何地看着他。他仍然觉得哈兰太随意,令他担心。就像珍藏已久的宝贝被拿出来展览,尽管只有他个人看着。此刻哈兰身上仅存的威严来自于长袍纯粹的黑。可那样极致的黑又凸显出他雪白的肤,在暮里闪闪发光。
“你伤了哪里”
他缩短他们之间最后的几步。
“肩膀。不是什么……啊!”
森特像触电样收回手。他只是想要卷起哈兰的袖子,结果哈兰痛得表情都变了,那显然不是小伤。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,仿佛哈兰是块易碎的玻璃。没想到哈兰笑起来。他在嘲笑他,用手挡着自己的嘴笑个不停。森特看着他,就像看个脑子里进了水的蠢货。
“所以这就是穿睡袍的原因”他问。
“不然你该庆幸我穿了衣服。”
他还在笑。
“为什么不告诉我”森特问。
“什么”
“发现军团士兵,为什么不命令我出战。”
他个字个字地说,声音冷得像冰。
瞬间严肃起来的语气让哈兰愣了愣。接着他又微笑,仿佛这突兀的问题在意料之。
“对抗莫尔葛不适合近战。”
“可是你受了伤,”森特说,“你根本不该亲自去,更何况你也是近战。而且我发过誓保护你。你当玩笑”
“没有。”
哈兰认真地看着他。
“我接受你的保护,没错,但这也看场合。我不想要任何人用生命来保护我,而我也没有那么需要保护。我们,”
他指了指自己,又指了指森特。
“是并肩作战的关系。”
“并肩作战。”
森特重复。
“是的。士兵们必须服从我的指令,这没错。而他们战斗的地方,定有我。指挥官怎能作壁上观”
森特没有说话。
哈兰令他着迷。
他总在这样的时候令他着迷。他的些想法,可能被推崇为高尚,可能被斥责为虚伪,如果用在不被世人接受的地方,会为群起而攻之。而他没有丝毫危机感,像个满腔热血、横冲直撞的少年。
似曾相识的感觉,森特仿佛回到了目睹他剑指沼泽,下令出征的那刻。
或许是被感情冲昏头的少年。
他笑起来。
“并肩作战,不是和所有人吧你还是有选择的。”
哈兰疑惑地看着他。
“恶魔猎手,不也是近战你不也让他去了”
“……”
哈兰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。
他说:“你这么说让我伤心。我以为你不会关心流言蜚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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