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逼仄黑暗的空间呆了这么长的时间,即使只是间约十米见方的空旷墓室,也足以让人精神振奋了。
阮暮灯从墓道钻出来,爬进墓室里。
他身处的这间墓室,没有铁器兵俑类的陪葬品,却有着鲜明的斗法过后的痕迹。
墙上地板上到处可见横七竖的锐物切割痕迹,以及高温烧灼后留下的碳化焦黑污渍,四处散落着布满锈的铜钱和几乎烂光的褪黄符,甚至还有折断的鸡喉、蛇骨、辰砂类的施法布阵的材料。
阮暮灯站在入口处,视线转动,缓缓扫视着这间空旷的石室。
忽然,他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墙角似乎睡着个人!
和路上见惯不怪的死于趟雷的辜村民,还有那两具被斩杀的守墓尸魃不同,不知为什么,即使只是在探照灯范围边缘的匆匆瞥,只能看得出个模模糊糊的大致轮廓,连是男是女、是老是少都分不清楚,阮暮灯就会感到心头阵剧跳,似是有种难以形容的第六感在告诉他,那就是你直在寻找的东西!
像是被阮暮灯忽然加快的心跳声惊动了般,萧潇也挣扎着从背带里探出了个脑袋,伸着脖子朝前看去。
阮暮灯顾不得背上那钻心的疼痛,快跑几步,朝着墙角躺的那人奔去。
靠得近了,他看清楚了,那是个身穿深灰道袍的男子,头上扎的牛鼻髻已经散开了,头及肩的长发披散下来,缎子似地铺在地上。
因那人是趴着的,脸侧向墙壁的方向,故而看不到长相,只是他从袖子里露出的半截腕子连同手掌手指,都玉白莹润、柔软细腻,宛如活人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