靠近冰棺,柳柳也看清了躺在里头的人。
男人蓄起了胡子,却不显老,反而有着年轻的他没有的气质,他更吸引人了,眉宇间也没了年轻时的酷戾,很平和。
他唇边带着笑,是柳柳从未见过的自然洒脱。
柳柳傻兮兮的凑过去,轻轻触碰他的脸,冰凉的触觉仿佛冷到了骨子里。
“公子……”她小声叫着,像许多年前那样,怯生生的,带着对未知的恐惧。
萧廷走进来,就见她靠在冰棺边上扶着父亲的手,放在自己脸上,像是感觉不到冷,又像是在位父亲取暖。
他心头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,难以言喻的难过从他心底里散开,却又莫名带了开心。
是的,开心。
他想,若是父皇还醒着该有多好,他念叨了十来年的母后回来了,活生生的站在这,站在他面前,还拉着他的手。
“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?”柳柳声音里带了哭腔,眼眶也蓄起了泪水。
萧廷稳了稳声音,道:“他喝了鹤顶红。”
那日,父皇整日都带着笑,他心里却有浓浓的不安,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父皇对母后的情意,也知道父皇坐着皇位这么多年,是放心不下他。
他登基了,父皇说他总算放心了。
他很害怕,私底下请了父亲和舅爷爷过来,果真见父皇喝下鹤顶红。
舅爷爷就回了父皇的性命,却没有救醒他。
这半年来,他用了数的办法想要将父皇就醒,甚至信了鬼神去请法华寺的高僧来。
空大师说,父皇的人在这,神却不在了,他就算用再多的灵丹妙药吊着他的性命,父皇都不会再醒过来了。
他不想相信,却又在心底里知道,父皇定是去找母后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