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冷淡地“嗯”了声,悲喜。
母亲搬到郊外栋小别墅去住,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,离婚后她情绪没那么暴躁了,整个人也少了几分生气,照顾她的阿姨说每次只有他去看她的时候,她才会欢快些。她是学美术出身,那几年日日作画,有经理人为她组织画展,她的画年比年阴郁,她的精神也年比年要差。
起初他去,她总是忙前忙后忙着给他做好吃的。有时候他隔很久不去,她会小心翼翼打电话旁敲侧击地问他,想知道他是不是讨厌她,她开始变得越来越依赖他。
后来她患上了躁狂症,发起病来摔东西打人。
阿姨换了好几个,有次她甚至连他都不认得了,把个花瓶直直朝他砸了过去。
没砸他,砸在了他身后的墙上,但泼溅过来的碎片还是弄得他浑身伤。
她时好时坏,清醒的时候就拼命自责、懊悔,他看着那个称作母亲的女人,总是心情复杂,那天他回家的时候,司机来接他吓了跳,他只说不要告诉他爸爸,他去买了药,然后到梦湖山那边的时候下了车,没回家去,去了后山。
他自己给自己上了药,但伤在背部,看不清,胡乱撒了点。
他躺在块儿大石头上,脑子发空,对于他来说,童年好像没什么轻松愉悦的记忆,早些年父母相敬如宾的日子对他来说模糊得像是梦,自从有记忆以来父母之间的争吵和冷战就没有断过。对于母亲,他总是感情很复杂,他渴望从那里汲取温暖,但大多时候伴随伤痕,和越来越重的压抑感,有时候他甚至抗拒去看她,但又总是觉得她很可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