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超的胸膛沉重地起伏着，他发现在安琪的目光逼视下，有些词穷，她好似看穿了他的灵魂。
「喜欢你是真的，但我已经没有资格爱你了。」
「你有事没有告诉我是不是？」
卫超低头呼出口气，艰难地开口：「安琪，我必须向你坦诚件事情，那天在我家碰到那个男人，不是我的室友，而是我的……」
「不要告诉我。」
聪明如安琪，立即脸煞白地阻止他说下去，她已经预感这句没有讲完的台词背后隐含的深意，那恐怕是她最害怕听到的。
但卫超这次却异常坚定。
「我必须告诉你，安琪，如果欺骗换来我们之间的开始，那不会是件值得期待的事情。」
他沉默了三秒吸口气，道出个藏在心底许久的秘密。
「那个男人，我同他，曾经发生过。我不想……辈子隐瞒你。」
「噢，天哪。」安琪用双手捂住脸，手足措地蹲下来，「天哪……」
安琪大概也意识到，这次伤愈归来后，发生在卫超身上的些改变，就像她法理解他会出手救福昆样，现在她更法理解卫超的情感抉择，她心目的精神支柱随之崩塌，刚刚燃起的盼望，又仿佛被击退到孤单的原点。
旁的卫超根本不知道自己再能用什么方法安慰她，自己也是比任何时候都要难受，在他讲出真相的那刻，亦如醍醐灌顶，醒的那个人分明是自己。
他像曾经爱上安琪那样爱上了顾绍凡，论他是承认与否，都已经没有关系，因为怯懦，他失去了两个最在乎的人——个是前半生的爱幕，个是当下的伴侣。
安琪有些灰心地靠着椅子坐下来，婉婉道：「你告诉我这些，恰恰说明我们之间已经是亲情而不是爱情。我为我这段时间给你的暗示和压力道歉，如果我的出现，不能让你感受到幸福，那何苦成为彼此的拖累。没有谁比我更清楚失去所爱的感觉，如果你爱个人，定不要让对方离开。」
如果两人的相处总是脱不开旧时的桎梏，那就会直在原地举步维艰。安琪和卫超都曾期待过转角的幸福，也曾试着淡忘伤痛过的时间，温暖现存的希望，最后，却轻易在疼痛时犹豫跌倒。
安琪叹息：「过了这关，说们都会舒服服些。」
「对不起。」
「你没做错什么，只是，你的眼睛藏了太多我法懂的东西，已经不是我熟悉的那个阿超了，但你仍然是满分，我们也仍然会疼惜对方。」
「是。」卫超张开手臂轻拥她瘦弱的肩，「你永远是我的安琪。」
带着复杂的心情走出安琪的家门，卫超开着车在城里漫目的地四处兜兜转转，霓虹灯有些晃眼，等到车子停在自由酒吧的门前，他的头脑还是懵的。
晚上的自由跟白天形成鲜明反差，现在已是劲歌热舞人头攒动，没想到吧台里的阿欢还认得出他，专门给他调了杯酒。
阿欢随口打探：「修伊好久没看他来了，今天个人吗？」
「嗯。」
卫超觉得自己好像被打了顿，埋头喝闷酒，很不似他的风格，酒精落肚才知不适应，要吐出来已经来不及。
原来总有些事，是论如何都必须正视的。好像烈酒，好像爱情，好像……顾绍凡。
为什么时脑子里会闪过他伤感的眼神，为什么身体忘不了他，为什么要到分开，能想到的却都是对方的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