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吹罢，岁寒雪抱着木剑，仍有些回不过神。
少年注意到了她，杏眼弯起，轻快地走来，“谁家小孩，怎么跑到这里来了？我送你回去？”
岁寒雪摇头，“我来练剑，会师姐会来接我。”
“你是九华山的弟子？”他怔了怔，眼闪而过羡艳，而后又笑起来，竹笛在掌翻转，不轻不重地落在岁寒雪脑袋上，“等通过入门试炼，我就是你师兄了。”
岁寒雪继续摇头，“按照辈分，你是我的师弟。”
少年握住竹笛，笑容清浅，清风拂起他的白衣，身后杏花翻飞如雨。
岁寒雪以为他会顺利拜入九华山，像自己那些师兄样，御剑绝云，意气风发，去云追仙鹤鲜亮的翎羽。但后来在新弟子没有见到他，才从师姐惋惜的谈话，知道他还没能完成试炼，就被陆家抓了回去。
后来再次听到陆鸣这个名字，是淮水陆家那场血案。
偷学邪术，弑父弑兄，仙门公审。
初见时的美好与之后的惨烈对比鲜明，以至于岁寒雪这样薄情冷心的人，也记住了杏花疏影里吹笛的少年。
她想，也许他开始不是坏人，但若他本性不坏，那不是意味着当年的九华山错了？
岁寒雪不愿再想下去，定了定心神，继续讲第二道考验。
这道考验叫破障。考生需要走过段设好幻阵的路，在路上，曾经杀的人、犯的错、以及内心的欲望与仇恨会化作迷障，扰乱他们前行的步伐，只有心智坚定，或者心思纯粹的人，才能够走出幻阵。
江念不自觉拧了下眉。
如果她走入幻阵，说不定出现的幻影迷障能直接把幻阵给弄塌了。不过好在凤霸地只是具脑袋空空的傀儡，让霸地自由发挥便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