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心，截晶莹如玉的骨头在阳光的照耀下晕出微光。
是青鸾的契骨。
她喉咙里发出声细碎的呜咽，死死咬住唇，唇瓣顷刻被她咬破，染上抹绮丽的红。
裴翦摸了摸少女的脸颊，“念念，别哭。”
江念眼前片模糊，忽然想到什么，猛地偏头往前看。从前围绕在她周围的心魔鬼魅早消失不见，而独属于青鸾的幻影，站在云远远看了她眼，身形逐渐透明，最后在她的眼前慢慢消散。
没有心魔，以她的修为，很容易就能渡劫成功。
但江念心没有半分欣喜，眼噙满泪，胸口痛得喘不过气。天空劫云将散，她已半步化神，能够看清曾经谢清欢口的所谓天道规则。
她抬起头，看见天地间充斥的血红丝线，这些丝线就像触角，盘旋在天地，吸食这方世界的气运。
所有人的身上都不可避免有丝线纠缠，在人间，这叫宿命。只是原来所谓的宿命，并非天道加给他们的，而是系统这样的外物来操纵他们的命运，企图夺取这个世界的能量。
只有她身上，空空荡荡，干干净净，不再受系统束缚，不再被宿命纠缠。
她总算明白魔渊那把火，烧掉的是什么，又想起当年同坐车，少年握着书卷，认真同她说：“我想念念成为故事里的主人公。”
想你生忧，肆意潇洒，不必再被任何东西桎梏。
悟道飞升，像鹏鸟扶摇九万里之上，去看看三千世界，看看更广阔的天地。
江念用手捂住脸，肩膀颤了颤，裴翦把手搭在她的肩上，措地唤：“念念。”
少女慢慢松开手，裴翦看着她，微微怔。
她的脸很平静，眼里也没有泪了，再次露出倔强不服输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