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丑了。
他嫌弃地皱了下眉，低头看眼怀安睡的少女，忍不住又弯了弯嘴角。
好在这么丑的样子，没有被念念看见。
江念好像坠入场梦。
她回到小时候，看见幼小的自己被青年护在身后，神仙打架惊天动地，她身上披着层澹澹华光，完好损。
青年推她把：“快跑！”
她跌跌撞撞往前跑，华光挡住刀剑，她没有跑多远，又折身返回，蹲在灌木丛，眼睁睁看着青年被血笼住，雪肌肤被数纵横的剑气割裂，没多久就变成血淋淋的模样。
她不敢发出声音，只能紧紧咬住自己的手背，在手上咬出个血洞，喉咙发出幼兽的呜咽。
想救他。
论如何都想救他。
……
倏忽之间，青年睁开眼睛，双眸闪过缕淡淡的碧流光，定定望着她。与她对视片刻后，他化作只巨大的青鸾，霎时冲破束缚的罗，羽翼遮天蔽日，华光四溢，摇动星河。
下瞬，江念就坐在青鸾之上，乘他直上九霄，冲破青云。
她跪坐在青鸾巨大的身体上，手攥着两根漂亮至极的翠羽，晚风温柔拂来，吹得羽毛柔软摇摆，头顶银月近在眼前，底下星辰汇聚成河，静静流淌。
青鸾载着她在星海遨游。
江念抿紧唇，眼眶发红，忍不住四处张望。夜清凉，星辰灿烂。
身下青鸾华羽如翡，在星光晕出温润的光。
她攥住青鸾冰冷的羽毛，眼泪啪嗒顺着脸颊滴落。
明明早和师兄说好，再也不落泪了，可还是没有能忍住眼滚烫的液体。她低声抽噎着，好像又回到当年，还是林下海助的小孩。
太丢人了，她抹了把泪，低声说：“都怪你。”
都怪你，让我变得这样心软脆弱，动不动就湿了眼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