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念挣了两下，“七杀宗不收用的人，更不收你这种……”她有些言难尽，坐到桌前，喝口冰凉的灵茶熄火。
外天光扑进来，照亮她苍白而疲倦的面容，那身浅蓝的衣裙透出粼粼的光华。
她按了按眉心，小脸恹恹，长睫垂落，盖住眼底的流光。
谢清欢攥紧掌心，趁着这时她走神，偷偷偏头看她。
很快他便发现不对劲，快步走过去，从怀掏出灵丹，“你受伤了？谁伤到你了？”
江念抬起眸，眼底平静澜。
谢清欢的手顿，慢慢把灵药放在桌上，明白今非昔比，他并不能以徒弟的身份，肆意享受两人的亲密关系。他后退步，雪袍角曳动，眉眼低垂，只有攥得苍白的指节，泄露心的不平静。
江念从瓷瓶里倒出颗碧的灵药。
这是用清露草炼成，对于治疗神魂之伤极为有效，可以肉白骨活死人。
除了救他自己。
她面表情把灵药翻来覆去看了会，心想，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鸟呢？
“过来。”她抬眸，冷声下令。
谢清欢怔了怔，茫然看着她，好像对她知道真相还不立刻杀人，感到挺惊讶的。
江念：“要我说第二遍吗？”
听到这句明显不悦的话，青年低下头，慢慢走了过来，被江念把拽住手。
不等他拒绝，江念双指用力，捏碎灵丹，粉末洒在他指尖的伤口上。
血珠冲淡药粉，从苍白指尖跌落，江念定定看着地上那滴血，时间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。
谢清欢拙劣解释，“这只是小伤，等会我自己去擦点药就好了。”
说完，他又怔，心漫上又欢喜又酸涩的滋味：到这时候，念念还没有杀他，还在关心他的伤。
他低着眉眼，忐忑又小心地问：“念念，你不、不赶我走吗？”
江念脸上神淡淡，捏着瓷瓶，没有说话。
谢清欢苍白着脸，低声下气地道歉：“我没有、没有生起过要对七杀宗不利的念头。”
这个江念自然明白。
她在他的天劫就逼问过谢清欢。
说起来，清微简直是七杀宗的大恩人，不仅把专业人才个个输送过来，自己卧底还把自己给攻略了。
她微眯起眼，从瓷瓶里倒出颗灵丹，自己服下。
与天枢交战弄出的伤口开始愈合，清灵之气灌入，连带心情也好了些。
谢清欢想到她那句“七杀宗不收用之人”，努力思索会，又说：“我能打架，也能做馄饨，”他忐忑看着江念，“所以，不能算用的吧？”
江念眉心，又喝口灵茶，抬眸与他对视，“谢清欢。”
谢清欢听见她称呼自己全称，脸白了白，下意识站直。
少女的眼睛很亮，浅棕的瞳孔像块宝石，有温暖的蜂蜜在她眼底流动。
她浅浅叹息，问：“谢清欢，你为什么不能只是谢清欢呢？”
谢清欢歪头，有些惆怅又难过的模样，伸手想抚平她眉心的褶皱，但想到两人即将破裂的关系，又默默缩回手。
江念在天枢的记忆里看到了很多，包括后来的血肉转生之术。
他们强行割下青鸾的血肉神魂，做出这具名为谢清欢的化身。
难怪，当年师兄去九华山请战清微，直人应战，这么多年，清微只有名号，而鲜少有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。
清欢？<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