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珠滚落,他默默收回手指,青袖垂落,遮住手上伤痕。
江念被他突然的主动弄得有些不好意思,少年的唇冰凉又温柔,轻轻地擦过她的脸,他身上冷梅的气息慢慢绽开,慢慢从空气里沁过来。
“念念,”他忽然起身,认真端详着少女,用目光细细描绘她的每寸眉眼,“涯寺里,你问过我,相不相信命运。”
江念眨眨眼,“哎,有这回事吗?”
谢清欢“嗯”了声,又有点羞涩了,其实江念问的问题,说的话,他每句都有在认真思索。只是他生来……不怎么聪明,何况有些答案,他当时想不明白,只能慢慢等到以后,再少女个坦承而又真挚的回答。
“我想,以前我直是相信命运的。”谢清欢低声叹了口气,嘴角又衔起浅淡的笑意,“只是现在我觉得,至少应该有次,为了谁反抗把所谓注定的天命。”
他伸手轻轻抚摸江念的脸颊,少女肌肤柔嫩,双眸璀璨,对上那双淡棕的眼眸,谢清欢心动,不自觉想起了句话。
亦余心之所善兮,虽九死其犹未悔。
他笑了下,瞥见那些被切断的黑线,又像流水般慢慢合拢,重新交缠在江念的身上。于是他抓紧时间,说道:“念念,要不要再来猜次拳?”
不然等黑线再次交缠,她的运气又要差了。
江念:“好呀!”
这次江念赢了,谢清欢犹豫片刻,选了真心话。
江念不知道这是自己最后把的好运气,于是趁着真心话的机会,问出自己心最关心、最在乎的问题:
“你真的不会下蛋吗?”
谢清欢沉默了。
半晌,他叹口气,很奈地说:“念念,这个我真的不会。”
江念:“哦。”
接下来的小游戏,江念没有再赢过,她气得不行,但也没有办法。
反正亲来亲去,就当是和小鸟玩情侣小游戏。
江念早就对谢清欢的身份有心理准备,反正就不是人嘛,他那么喜欢当鸟,说不定本体就是只鸟,是麻雀她也不嫌弃,山鸡她也不在意。
如果不是鸟,蝴蝶也挺好,蜘蛛、青蛙的话,只要他没事不现形,她也可以忍受。
江念想,怎么会有她这么通情达理的饲主啊。
不过运气变差的事,江念也注意到了。等到谢清欢跳到柳树上乖乖给自己编鸟巢,江念坐在户上,注视着他的身影,情不自禁翘起嘴角。
她感觉到妖国之后,自己身上就有点不太对劲。从前被压制住的煞气蠢蠢欲动,心境也出现了松动,本来江念以为,是幻境看见了师父,又或者是被沉水河的死气牵动旧伤,但现在想想,她的变化,全由剧情推动产生。
《碎魔》并没有明说江绒那时的状态,但魔尊喜怒常,暴戾弑杀,常做出些蠢事,把法宝机缘徒弟,个个送给洛瑶南,又恨他花心,心想着其他女人,几次想去杀了他的后宫。
在爱恨辗转煎熬,又爱又恨,疯疯癫癫,总之不太像个正常人。
江念本来没想自己会变成那样的,她又和二代目没有结契,但转念又想,有时候剧情之力就是这么操蛋,比如她师兄,明明嘛事都没有,偏偏要念三字经。
天要下雨,师兄要念经,随他去吧。
她不会也变成书那个疯婆子的模样吧?心魔丛生?
江念深深叹了口气,目光又落在外。
杨柳依依,暮四合。少年坐在柳树上,青的衣摆被斜阳镀上层暖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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