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宜手抖,盛满清水的瓢冷不丁落地,将拖在青石板上的裙摆全部打湿,耳畔,只有瓢子不停打转的声音传来,她慌忙推开栅栏,林子深处,只有清静的鸟鸣声,哪有半个人影。
眼泪不知不觉流下,她急忙擦去,在原处焦虑徘徊,屋,突然传来了孩子的哭声,哇的,像是震耳欲聋,豁然将整个天幕撕开。
君宜没有丝毫反应,她守着那条唯的出路,就站在路的尽头,被泪水朦胧的视线死死盯着远方,执着地等他归来。
风妃阅趴在孤夜孑的肩头,眼,地动山摇,支利箭从她视线咻的射过去,势如破竹,“不要,不要……”
哧……
正心脏!
男子修长的手指紧紧握着衣兜,滚烫的鲜血顺着手臂汩汩而下,染湿了上头的小老虎,还有,那安隐二字……
安隐,安隐……
君宜用袖子使劲擦着眼睛,她回过头去,冲着小木屋的孩子轻喃说道,“安隐,不要哭,我们起等着爹爹回来,他还没有抱过你,娘说过,爹爹最喜欢安隐了,孩子,不哭……”
呼,呼,呼……
君隐剧烈喘着粗气,没有了反抗能力,那些对准的箭全部齐射而来,风妃阅徒劳地挥舞双手,想要抓着什么,却只能看着它在指缝流走。
对不起……
对不起的人,太多太多……
羽箭,蜂拥而来,君隐的眼,只看见黑的亮点,密密麻麻,数也数不清。他将那衣兜塞进袖,眼皮安静的闭上,身子被过重的劲道冲击,睁眼之际,看着自己被万箭穿心。
风妃阅紧握的五指松开,散下的长发将女子整张小脸遮盖,她咬牙切齿,悲愤交集之下,张开嘴,口狠狠地,用力地咬在孤夜孑背上。
这刻,她是恨的,可又说不出来在恨些什么,或许,恨的是自己能为力,或许,恨的是自己约他出来的这个决定,或许……风妃阅趴在那,动也不动,她没有想过,会不会恨孤夜孑,自己能不能恨起来?
君宜,君宜……心头,只是牢牢想起那个名字,承受的太多,最终,在看见君隐轰然倒下的刻,晕厥了过去。
后背的箭,随着男子倒地的动作而全部贯穿那具胸膛,君隐睁着双眼,星光璀璨之下,他目的焦距早已定为点,薄唇微微轻启,像是在说着什么,唇角,流下的血渍渗入他白净的前襟,越来越多……
周边的人马纷纷收回手弓箭,名带头指挥的男子上前,在他身侧蹲下。
君隐浓密的羽睫轻扇,嘴,反反复复,每个用力,就吐出口血水,男子用脚在他手臂上踢几下,再度弯腰,将手指探到他鼻翼跟前。微弱的,连点气息都没有,“回营!”
“是!”周边侍卫纷纷挥舞手的弓箭,齐声的喜悦将他嘴仅有的虚弱之音给淹没。
他睁着双眼,垂在草地上的手指已经没有力气收拢,薄唇间,轻轻溢出的那个字,只有风儿能听见,那是,个带有深深眷顾的名字,“安……”
孩子哭的越来越大声,几近,种撕裂的哭喊。
君宜流着眼泪,就在抬头间,只见从树林深处走出个身影来,那人袭高贵的绛紫长衫,墨发以淡雅的白玉簪子束在脑后,整张脸,在月影隐退之时,展现在她面前。
君宜走上前,男子很高大,她站在他跟前,整个人都显得矮去大截,小嘴轻轻张下,却不知该说什么,“我就知道,你会来。”
男子凝望着被自己身影遮去大半的女子,那般娇弱,垂下的神情安静而宁和,君隐伸出手,将她贴着脸颊的发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