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天,事隔已久,她情绪时好时坏,我直不放心,可就是出去那么会,回来时……”女子说话的声音,传来哽塞,眼角已经湿润,“当时,刚走进大殿,就看见李美人痛苦地弯在地上。空气,带有烧灼的味道,她双手拉着前襟,表情很是痛苦。当时,我吓得口不能言,就见她胸口处块血淋淋的伤口已经烙上去。”
女子阖上双目,风妃阅并未打扰。
“我连番追问,她到底为何要这样做,可是李美人却说,这烙上去的,是个人的名字,施婕妤!我当时不解,想要去将御医唤来,却被她拉着,她说,皇上马上就要对自己下手,今日的切,全部都是因为施婕妤,她不要忘记这份仇恨,故而,将她的名字烙在身上,即便哪天,自己神智不清了,她也要让自己记住这刻骨铭心的恨。”
“自始至终,李美人都没有说出是何原因么?”风妃阅侧目轻问。
女子摇下头,“没有,她只字未提,可就在她做完这切的第二日,却真如她所言,出事了。”
“出了何事?”风妃阅惊,赶忙问道。
“皇上差人送了碗汤药过来,说是,给李美人补补身子。”她语气停顿下,声音沉重,“可,李美人像是早便有察觉,说什么都不肯喝,最后,是被来人给强制灌下。他们前脚刚走,后脚,李美人就疯了。”
风妃阅斜靠在边上,陷入沉思,女子脑袋枕在膝盖上,苍凉说道,“皇上留了李美人条命,却将她的心给禁锢起来。疯了,便什么都记不住了,她常常会问我,自己的身上为什么像是被人咬了口,我说,那是个字,是人的名字。她问,是谁……”
女子哭出声来,“她已经忘记了,我没有再告诉她,既然这样,就不要再记起,好好的活下去。”
地牢的日子,分不清是白昼还是黑夜,同她们相伴的,也只有那几盏昏暗的油灯。
风妃阅靠在边上,每个时辰,都有被拉出去的囚犯,生与死,在这里显得如此格格不入。
有的人,平平静静的走,有的人,临死之际,却犹在卑微低头。最终换来的,是毫尊严的被拖出去……
“厉王爷,厉王爷您……”
“滚,本王烦着呢。”
“厉王爷,皇上有令……”狱卒拦阻不得,个劲在旁点头哈腰。
男子不再说话,直接掌将他挥开,“再跟上,本王卸下你脑袋。”
狱卒被撞得七荤素,蹲在墙角捂着脸,果然不敢再靠上前步。
风妃阅蹙眉,自己都落难至此了,他莫不是还要跟来嘲笑番不可?索性也就不搭理,依旧背对着外头。
肩膀上被轻拍下,她耳朵竖起,就听得那邪魅的声音凑在自己耳畔,“装死呢?”
这人,真是没有句好话。风妃阅有些懊恼地抬头,在对上他近在咫尺的两眼后,嘴角僵硬勾起,“厉王爷。”
男子收回玩笑,双目突然迸射出认真来,“你为何要认罪?”
风妃阅反唇相讥,斜睨眼,“君家亦是你心腹之患,除了,不好么?”
“君家是。”男子说的依旧坚定,他站起身,居高而望,“可你不是。”
“有差别么?”风妃阅跟着起身,目光冷静。
厉王爷狭长的双眼睇着她,“你何须为她人受过。”
她瞳仁闪出警惕,眼眸随之微微眯起,双手抓着身前的栏木,“你这话,是何意?”
厉王爷凝视,边上的狱卒均不敢上前,他嘴角微勾起,有些轻佻,更多的却是认真,“如今,三司会审还差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