睡在东斯拉夫的软榻上,身躯却没有感觉到一丝的轻松。
这里离瘟疫区的距离不远也不近,也许只因冻土作天然屏障,瘟疫传到这里的速度慢了一些。
绝对不能让自己感染瘟疫,倒不是因为惧怕死亡。如果用死去能换来瘟疫的退散以及全人类暂时的安宁,那么死亡才做是有意义的。
可是多少的智者已经为此逝去,他们将永远化为一串飘散的信息,无序地在这浩瀚的宇宙中漫无目的的游荡。
他们中有一些被记录在人类的历史中,有一些甚至不为人知。
但为了扑灭这无尽的浩劫,他们却都义无反顾。
可是瘟疫却并没有退散的一些些迹象。
或许蜥蜴人的残酷是适者生存的法则,又或许亚特兰蒂斯的袖手旁观才符合所谓天道。但蔺且却无比痛苦。一种来自于情感上不能放弃的痛苦。
蔺且的信念被残酷的现实慢慢侵蚀——他的迷茫正渴望渔父的指引——那深不见底而从未失算的指引。
他知道整个欧洲已经沦陷了,因瘟疫而死去的人无法估算,且每天还在持续着。
空中似乎弥漫惨痛的哭声和死尸的腐臭,绝望与侥幸的剧情每天都在上演,有时候是角色的互换,有时候只有人在断气那一刻,悲剧方才落幕。但紧接着又是另一幕悲剧在上演,此起彼伏,无穷无尽。
对于人类来说,死亡,意识便离开躯体,然后不用多久意识也将湮灭。
但真正凄凉的死亡落幕,是认识死者的最后一个人离开这个世界。从此便再和这世界没有任何关联,也被这世界所遗忘。
此刻的欧洲,这两种死亡有时候是同步的,或者后者稍晚一点,但有什么意义呢?
那些在烟火中化作灰烬的尸骨,甚至连个土墩都没有留下——因为他们的尸体将继续传播恐怖的瘟疫,残留在世上只会给活着的人造成更大的伤害。伦理?秩序?在灾难前什么也不是。
孔明先生,当灰人的反物质枪击中你的瞬间,是什么样的痛苦?会比这瘟疫更折磨人吗?
曾几何时,我一度懊恼晚来的那一步、那一分、那一秒。但,可是,我即便及时赶来又能如何?灰人和那些残酷的蜥蜴人不可能放过我们,湮灭的一刻,甚至连蝼蚁都不如,至少它们还能留下尸体。
物质上可怕的强大,是精神的悲哀,还是符合宇宙法则的适者生存?
如果物质并不是人类应该追求的唯一信仰,那么这场瘟疫又是什么?为什么会带给人类无尽的伤和痛?为什么要在活着的意识中残留丑陋的疤痕?为什么大地不曾治愈他们?而是无尽的折磨、不灭的邪恶。
“当你思考时,的确有点褪毛的样子。”一个全息投影赫然立在蔺且床前。
“你是谁?”蔺且有些惊慌。
“亚特兰蒂斯三王之一,晨露.郎特诺。”投影答道。
“你找我有什么事吗?”蔺且略显不知所措,却仍表现出悲哀的淡定。
“蜥蜴人内部仍在争论发起这场灾难是对是错。”
“这和我有什么关系?”蔺且希望对方更进一步阐述清楚来意。
“诸神的黄昏是地球上所有文明犯过最大的错误,庆幸的是我们和蜥蜴人并没有像EX-01那样消失在历史的长河,慈悲的地球仍给我们留下了珍贵的火种。人类虽然愚不可及,但你们目前仍是地球上被认可的文明。”
“谁的认可?”蔺且追问道。
“你无需知道,有些力量强大而恐怖,但有些力量仍信奉宇宙不需要无谓的屠杀。那些信奉生命有序的力量,仍持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