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吓得打了个酒嗝,揉了揉了眼睛,这是幻觉么?
狐疑地一脚踢了过去,地上那团黑色的东西随之发出了一声销魂的,“呃——”
脚下的触感太真实了,这下郁青稞可以确定这是个活物了。
她又咕噜咕噜灌了两口酒,借着酒劲一把把他翻了过来。
手上是黏黏腻腻湿哒哒的感觉,一股血腥味也瞬间扑鼻而来,令她清醒了不少。
她看清了,这是一个男人,他左边的肩膀处被剑刺出了一个血洞,鲜血顺着破口的衣物向外蔓延开来。
这张脸虽然由于失血过多苍白得很,但依旧能看出是一个十分俊美的男子。
而此时郁青稞的脑海中已经上演了一场卖身报恩的大戏。
男子跪倒在地,哭得梨花带雨,“求求你,让我留下来,做牛做马来报答您的救命之恩吧!”
哈哈哈哈哈哈!
郁青稞撕破了自己的两只袖子,团了团压在了他的伤口上止血。
“醒醒!”她拍了拍他的脸,对方毫无反应,“难道是被我一脚踢晕了……”
她赶紧跑去叫来了两个心腹。
“半斤、八两,帮我把他抬到屋内。”
半斤八两与郁青稞年纪相仿,父母双亡后无处栖身,被她的娘亲好心收留。
可惜长得实在一般,琴棋书画也样样不行,便只能做做端茶倒水的小工。平日里多亏了郁青稞的关照。
两人以为来到了一个凶杀现场,纷纷惊得后退了一步。被郁青稞一人在脑门上赏了颗糖炒栗子。
“想什么呢!他是受了伤被人扔进了咱的院子。”郁青稞比划着他是如何掉进来的。
半斤八两面面相觑有些为难的模样,“真要救他?”
“你们看,他长得好不好看?”
“好看!”
“他这模样留在鸭馆必定能成为一棵活脱脱的摇钱树啊!”
“哦哦。”
两人恍然大悟,然后吭哧吭哧地把他搬到了榻上。
“快去请个大夫,打点好,切记不能张扬”,看这剑伤他定是个走江湖的,若是被他的仇家发现了,就吃不了兜着走了。
大夫做完了清创,写下药方,“小火慢煎,每日辰时服药,伤口记得勤换,避免感染。看他这体格不错,约莫三天就能醒了。”
“多谢大夫,”郁青稞作揖表达感谢,“还烦请帮忙开下票根。”
三天后,郁青稞对着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陷入了沉思,疑惑道:“人大夫说了,三天就能醒了,怎么还没动静?”
“或许是他身体不太好,需要恢复的时间更久。”半斤猜测道。
“我怎么觉得他这脸色不太对啊?”八两看着床上的男人额角上冒着细细的汗液,逐渐意识到了不对,“他好像是发烧了。”
郁青稞伸手探了探他滚烫的脑袋,“是的,他发烧了。”
大夫匆忙赶来,把完了脉,又掀开了他的衣服,看见了两块皱巴巴的纱团敷在他渗液的伤口上,扶额道:“这药换的太过潦草,伤口感染了。”
郁青稞石化,“……”
她已经十分用心了。
终于又过了三日,烧退了,人也醒了。
待他休整了半日后,郁青稞想着卖身报恩的大戏终于该上演了。
然而人算不如天算,这个男人居然当着她的面,撕碎了她准备好的卖身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