烛泪顺着桌角淌下地, 与地上的土尘凝在一起,不足指头长的红烛竭力燃烧着,在昏暗的房间里劈出一圈光晕, 也照亮了倚镜梳妆的两个人。

“娘,娘?爹?”有孩子在大门外面大力拍门。

“来了,别拍了。”巴虎把最后一撮头发绾好才去开大门,刚踏进院子又转回来, 端了盆里的水倒在墙角才去开门。

“爹, 你怎么锁门了?”其其格冲进院子,大声喊娘, 又问:“我娘呢?”

“屋里, 没丢。”

吉雅跟艾吉玛在大门内跺脚, 他不解地追问:“爹,你干嘛锁门?你下午怎么没去干活儿?”

面对盘问, 巴虎处变不惊,“睡着了, 早上起的早, 下午犯困。”问他们喝不喝水, “我去拿钱给你们结工钱。”

其其格在屋里也听到了,等巴虎进来她就颠颠跟在后面, 试探道:“今天的工钱是多少?”

巴虎今儿高兴, 身心餍足, 指缝也漏的大,三个孩子一人一把铜板, “去洗洗手,洗干净了我们就要去吃饭了。”

三个孩子满足地捧着铜板出去,去隔壁数清了铜板有多少个才去灶房倒水洗手。

蜜娘懒懒的起身, 屋里太暖和了,她想倒在炕上睡一觉,这么想也这么做了,俯身歪趴在炕上,阖着眼嗓音沙沙地说话:“你给我带饭回来,我想睡一会儿。”

男人往外瞄了一眼,走过去给她捏了捏小腿,“不想走路?”

酣畅淋漓后,蜜娘太过紧绷,一时缓不过劲儿小腿抽筋了,初时下地走路腿打晃。

蜜娘睁眼看倾身的男人,抬起脖子在他嘴角啄了啄,在小儿过家家般的拜堂后,她看见他就想抱着他,眼神交织便想亲亲碰碰,满心满眼都是他。

见她这般依赖他,巴虎哪还走的动路,也不想去吃什么劳什子饭,躺在被窝里,抱在一起,抚着背,手指为梳插进微凉的发丝里,怎么着都好,只要待在一起。

一趴一伏,嘴角相触,含含糊糊说着听不太清的话,重重的脚步声踏踏而来,巴虎轻咬了一下,直起身看着迈过门槛的两个孩子,“真不想去?”

“嗯,我和哈布尔在家。”小老三是真的困了,从扈家回来一直睡到现在。今早巴虎天不亮就起床,闹醒了他之后就没再睡了,也得亏他能睡,没扰着爹娘的好事。

“那晚上可还去听戏?”

“为什么不去听戏?谁不去听戏?”其其格疑惑,她走到炕边抱着蜜娘的腿,推搡着,“娘,你怎么又睡炕上了,不是要去扈阿爷家吃饭?”

“你娘要在家照顾弟弟,她不去,我带你们俩过去,吃了饭你们就在那边听戏。”巴虎换鞋,招手让两个崽出来。

“弟弟怎么了?也能把他抱去……噢,又要哭啊?那我们快些走。”

“艾吉玛,你也过去,今儿晚上扈家客人少,你也过去吃一顿,吃了饭一起去听戏。”

随着大门的一声吱呀,男人的声音越来越远,蜜娘坐起身脱了外袍,喊醒小老三,给他把了尿又放在炕上,她也脱了鞋坐进被窝里,母子俩藏在被子里说着小话。慢慢的,蜜娘没了声,屈着身睡着了,哈布尔安静地抱着脚丫啃,又在炕上打滚,自己玩自己的。

巴虎带饭回来时,桌上的红烛只剩一指甲盖长,他放下碗拿来油烛续上。

“娘睡着了是不是?谁家的小孩这么乖啊?来,爹抱你。”他给哈布尔重新绑上足袜,抱起来按了按肚子,轻声问他饿不饿。

蜜娘被胸前的动静惊醒,睁眼就看男人搬了椅子坐在炕下,手上扶着侧躺在炕边的孩子,哈布尔正拱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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