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朝的大脑几乎一片空白,甚至觉得这几日的奔波劳碌都像个笑话, 无论

她如何加快进程, 都永远比他晚一步。

“大人既已知晓咱们的行踪,恐怕也知晓夫人一直在查毒蛊传人的下落,既

然大人已经插手,他让您回去,自有他的道理,饶州离赣南千里迢迢,夫人跋山

涉水这些日子,不过才行了一半的路程,何况那毒蛊师还在赣州一处深山密

林之内,前途凶险,夫人还是听属下一句劝,莫要再往西南去了。”

连日奔劳,阿朝眼下微微泛着乌青,原本明澈的眼眸掺杂着几根红血丝,整个

人清瘦了一圈。

“可我已经走到江西了,倘若此时回头,岂不是前功尽弃?”

“你也说了,那毒蛊师家在深山密林,哥哥未必就比我们先到,倘若是我们

先找到呢?”

也是哥哥前脚刚到,还为来得及请那毒蛊师施用蛊术,她后脚跟着到了,

还能阻止一二,且她既然来了,那就一定要趁此机会解开这连心蛊。

他们彼此深爱对方,没有必要被这种毒物所牵累,一生一世绑在一起。

况且蛊术是隐藏在体内的炸弹,即便眼下对他们来说并无性命之忧,可谁

知道哪日不会因他们一两句鸡毛蒜皮的争吵而催动蛊虫活跃,或者哪日蛊虫

突然不受控制,后果不堪设想。

思及此,阿朝更加坚定了前往赣南的信念。

“凌砚,你是听我的吩咐行事,我不会让他怪罪到你的头上,这一点我可

以保证。可倘若今日我不去,我与哥哥的安危就不能保证了。”凌砚一怔:“大人会有危险?”

阿朝道:“我言尽于此,你可以继续阻拦,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,我就

一定要去。”

凌砚实在摸不着头脑,可也从未见过夫人如此火急火燎的模样,难不成大

人是要亲自前去求蛊,以证对夫人的真心?而夫人其实是去阻止的?

阿朝没有将话说透,但见他已经开始动摇,干脆一把将人推开,抬脚上

马,直往西南方向扬尘而去。

凌砚猝不及防被推至一边,见此情景吓得赶忙飞身上马,握紧缰绳,转头

大喝:“还愣着作甚,跟紧夫人,若出了意外,谁也担当不起!”

众人这才匆忙上马,跟了上去。

一路疾驰。

毒蛊传人所在的苗寨就藏在赣南大山之中。

因为地处深山,毒蛇毒虫遍地,外人谈之色变,寨子里的年轻人能出去的

都出去了,长此以往,寨子里留下的大多都是老人,走一个,寨子里剩下的

人就少一个。

也正因此,每一个人离开世上,村民们都会自发为他们举办体面的丧葬

礼,哪怕孤苦无依之人,也会有人替他们净身换衣,装棺上路,放炮鸣丧,

完成他们在这世上最后的仪式。

山中连续几日小雨,道路湿滑泥泞,阿朝不得已只能放缓速度,直到看到

几匹拴在树边吃草的红鬃马,才发现拴马处一侧的狭窄洞口,就是苗寨的入

口。

此处百里之内荒无人烟,这些马还能是谁的?

湿润的雨雾里漂浮着淡淡的青草味,阿朝穿过入口,便听到远处微雨里传

来沉闷的火炮声和萦回的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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